意见领袖 | 温彬、孙莹
【内容摘要】
财政收入延续负增，财政支出明显提速。4月份，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同比增速从上月的-2.4%降至-3.1%，主要与去年年中出台的一些减税降费政策对今年产生翘尾减收、去年同期中小微企业缓税入库抬高基数导致税收收入延续负增有关，同时非税收入对财政收入的支撑作用亦有所减弱；随着各级财政部门加快预算下达和增发国债资金使用，财政支出明显提速，从上月的-2.9%升至6.1%。
政府性基金收支降幅扩大。4月份，由于去年同期基数大幅抬升，全国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同比增速从上月的-15.9%降至-18.2%，扣除基数因素影响后降幅有所收窄；全国政府性基金预算支出从上月的-23.3%降至-35.9%，主要受新增专项债发行节奏偏慢影响。
财政政策靠前发力、有效落实。4月以来，各级财政部门贯彻政治局会议“靠前发力、有效落实”的要求，加快发债和财政支出进度，深化财税体制改革，从而更好发挥政策效能，切实巩固和增强经济回升向好态势。一是及早发行并用好超长期特别国债。二是加快专项债发行进度。三是保持必要的财政支出强度，确保基层三保按时足额支出。四是落实税收法定原则，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
一、财政收入延续负增
4月份，财政收入降幅进一步扩大，主要与去年年中出台的一些减税降费政策对今年产生翘尾减收、去年同期中小微企业缓税入库抬高基数导致税收收入延续负增有关，同时非税收入对财政收入的支撑作用亦有所减弱。
具体来看，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同比下降3.7%，降幅较上月扩大1.3个百分点。其中，税收收入同比下降4.9%，降幅较上月收窄2.8个百分点；非税收入增速有所回落，从上月的12.2%降至5.8%，主因今年以来地方政府以盘活存量资产等手段腾挪增收，随着税收压力缓解，该因素有所退潮。扣除特殊因素影响后，4月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可比增长1.5%左右，与上月基本持平，反映经济运行大体平稳。
税收收入中，主要税种表现分化。国内增值税同比增速从上月的-12.1%升至-9.6%，这与去年同期工业生产修复放缓导致基数走低有关；企业所得税从7.3%降至0.7%，当前工业品价格仍处于弱势，工业实现利润增速面临回落；消费税从-3.2%升至2.1%，反映卷烟、酒、成品油等消费品产销增长；个人所得税从75.0%降至-18.8%，主要受去年年中以来个税改革加快推进、去年同期基数抬升较多等因素影响，且春节错月、年终奖延后发放使得3月个税增幅过高；房地产相关税收从-4.1%升至-0.4%，其中契税收入增速降幅明显收窄，房产税保持16.8%的较快增长，反映随着政策发力，房地产市场部分指标已有所改善。
1-4月累计，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同比下降2.7%，较1-3月回落0.4个百分点，扣除特殊因素影响后可比增长2.0%左右，低于全年3.3%的预算目标，显示经济持续恢复基础仍需进一步巩固；预算完成进度为36.1%，略低于过去五年同期均值37.1%。
二、财政支出明显提速
4月份，随着各级财政部门加快预算下达和增发国债资金使用，财政支出明显提速。具体来看，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支出同比增长6.1%，较上月加快9.0个百分点。其中，中央一般公共预算本级支出同比增速从上月的5.7%升至10.4%，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支出从-4.0%升至5.3%。
分项来看，基建和民生支出增速均由负转正。基建方面，整体支出增速从上月-5.5%升至9.5%，其中节能环保、城乡社区、农林水、交通运输支出增速分别较上月加快31.1、8.2、14.8、16.5个百分点；民生方面，各分项支出增速均不同幅度抬升，其中教育支出从-6.0%升至4.9%，科学技术支出从-15.9%升至25.2%，文化旅游体育与传媒支出从1.2%升至6.9%，社会保障和就业支出从3.7%升至4.5%；债务付息方面，支出同比增长11.2%，较上月加快6.7个百分点，政府债务付息压力边际加大。
1-4月累计，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支出同比增长3.5%，较1-3月加快0.6个百分点，略低于全年4.0%的预算目标；预算完成进度为31.3%，高于过去五年同期均值30.8%。
三、政府性基金收支降幅扩大
由于去年同期基数大幅抬升，全国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增速进一步回落，扣除基数因素影响后降幅有所收窄。4月份，全国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同比增速从上月的-15.9%降至-18.2%，但两年平均增速从-21.8升至-19.0%。
受土地市场热度下降影响，土地出让收入增速下滑。4月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从-18.7%降至-21.2%，两年平均增速从-17.9%降至-18.2%。诸葛数据研究中心监测数据显示，4月全国主要地级市土地成交溢价率为4.0%，环比上月回落2.1个百分点，同比下降3.3个百分点，房企拿地策略总体保持谨慎姿态。
政府性基金支出增速亦有所回落，主因新增专项债发行进度较慢。4月份，新增专项债发行883亿元，较去年同期减少1765亿元，使得全国政府性基金预算支出同比增速从上月的-23.3%降至-35.9%。
1-4月份，全国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同比下降7.7%，降幅较1-3月扩大3.7个百分点，预算完成进度为19.0%，不及去年同期的18.7%；全国政府性基金预算支出同比下降20.5%，降幅较1-3月扩大5个百分点，预算完成进度为18.5%，不及去年同期的23.7%。
四、财政政策靠前发力、有效落实
4月以来，各级财政部门贯彻政治局会议“靠前发力、有效落实”的要求，加快发债和财政支出进度，深化财税体制改革，从而更好发挥政策效能，巩固和增强经济回升向好态势。
一是及早发行并用好超长期特别国债。5月14日，财政部发布通知，明确了今年1万亿元超长期特别国债发行安排，包括发行期限、发行时间和付息方式等，首批已于5月17日启动发行。相较往年，今年特别国债为匀速发行，发行节奏相对平稳，对资金面的短期冲击将大幅低于预期，央行因此实施降准的概率也随之降低，或更多通过MLF加量续作和OMO净投放平抑资金面波动。
二是加快专项债发行进度。4月下旬，发改委、财政部表示已经完成今年专项债券项目的筛选工作，释放了加快发行专项债的信号。不过，考虑到今年1万亿元超长期特别国债所筹资金的安排暂时为，中央本级支出5000亿元、对地方转移支付5000亿元，这可能进一步消耗地方债的项目储备，或导致地方债发行节奏进一步后移。
三是保持必要的财政支出强度，确保基层三保按时足额支出。各级财政部门在严格落实过紧日子要求、严控一般性支出的同时，继续加大对科学技术、社会保障和就业、教育等重点领域支出的保障力度，并加快转移支付预算下达进度，进一步强化地方财力保障，筑牢兜实基层“三保”底线。
四是落实税收法定原则，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为积极有效应对国内国际形势变化，强化关税作为国内国际双循环调节器的作用，丰富法律应对措施，十四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九次会议4月26日表决通过了《关税法》，自2024年12月1日起施行。这对于发展对外贸易、扩大制度型开放、推动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同时也是落实税收法定改革任务的一项重要举措。
(本文作者介绍：民生银行首席经济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