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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线》:WhatsApp成长历程与经营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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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3月6日出版的《连线》杂志英国版将刊登题为《WhatsApp内幕》(WhatsApp: The inside story)的评论文章,讲述WhatsApp成长过程中的种种经历,以及该公司始终坚持的理念。

以下为文章主要内容:

迅速崛起

WhatsApp的总部位于加州山景城的一处不知名的小屋内,这里原本是简·寇姆(Jan Koum)的家。他们曾经靠救济为生,经常要跑到好几个街区之外去领救济券。

彼时,16岁的寇姆刚从乌克兰移民美国不久,生活没有着落,他和母亲甚至连打电话的钱都没有。即使偶尔打个电话回家,也很有可能遭到监听。

所以,当31岁的寇姆拿着足够的钱离开雅虎创业时,在手机通讯市场掀起一场民主浪潮变成了自然而然的选择。他创业之初就定下了三条规矩:不放广告、不侵犯隐私、全力以赴提供可靠的用户体验。

发布5年后,WhatsApp已经成为全世界最热门、最赚钱的手机应用——Facebook甚至刚刚斥资160亿美元将它收购,还将为该公司的创始人和员工额外提供30亿美元的限制股。

1月份,WhatsApp几乎每天的信息发送量都超过180亿条,较12月初多出20亿条,较195亿条的全球短信日发送量仅有一步之遥。由于部分信息同时发送给了多个人,所以每天的信息接收量达到了360亿条。该公司的月活跃用户也达到4.5亿,去年12月为4亿,7月为3亿,1月为2亿。

主动公布“活跃用户数”也是WhatsApp与竞争对手的主要区别:正如寇姆去年5月所说:“拿注册用户与活跃用户对比,就像拿法拉利250 GTO与滑板对比。”值得一提的是,其中的多数人都会每年支付给WhatsApp 1英镑、1欧元或1美元的费用。

按照目前的增长速度计算,WhatsApp的用户有望在明年初突破10亿大关。一位非技术出身的创始人何以开发出一款增长如此迅猛的产品?在高手云集的移动聊天市场——这一领域已经汇集了苹果iMessage、腾讯微信、Facebook Messenger、Snapchat、LINE、Kik Messenger、Kako-Talk等大牌服务——一家只有50人的企业又何以一路领先?

创业之初

寇姆的办公室采用了开放式的设计,他的办公桌上裱着创业伙伴兼早期投资者布莱恩·艾克敦(Brian Acton)手写的一张便条:“不要广告!不要游戏!不要噱头!”旁边还放着一对步话机,寇姆专门用它们来研究如何简化语音信息功能。

“我们是最不典型的硅谷公司。”艾克敦说。42岁的他面庞清秀、脸色红润,与满脸胡须、脸色黝黑的寇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们的创办者都是三十几岁的人。我们关注企业的可持续发展和营收,而不是尽快做大。我们始终低调行事;我们以移动为首要任务;我们从一开始就着眼全球。”艾克敦还补充说,他和寇姆是“阴阳互补——我是天真的乐天派,他则更加偏执。我关注账单和税收,他看重产品。他是CEO,我只负责确保一切都按部就班。”

艾克敦是雅虎的第44名员工,他曾经任职过显示广告、购物和旅行部门,后来加入关键词广告业务。他毕业于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成长于佛罗里达城郊地区,从小伴着高尔夫球长大。他的养父一直梦想着成为一名职业高尔夫球手,他的母亲则创办了一家空运公司。1997年,寇姆前来雅虎应聘一份系统安全的工作,负责面试的恰好是艾克敦。

2007年10月31日,他们二人双双离开雅虎。在规划未来道路的过程中,他们二人始终保持联系,还经常一起玩飞盘。2009年2月24日,那一天是寇姆的生日,当他们尽情地玩完飞盘后,寇姆对艾克敦说,他注册了一家专门开发手机“状态”应用的公司。当时的公司暂定名称为WhatsApp,还有一个备选名称是Zap,其目的是开发一款能够表明机主是否方便接电话的应用。

改版再战

2009年5月,该产品的第一个版本没有引发任何反响。但1个月后,苹果公司在iOS 3.0中增加了通知推送功能。这让寇姆开始重新思考WhatsApp的功能,希望将它重新定位成一款功能齐全的跨平台聊天应用,不仅可以直接将手机通讯录作为“预先搭建的社交网络”,还能直接用手机号码登录。

由于记不住用户名和密码,寇姆之前曾经用过3个Skype账号。所以,当他想要开发新版WhatsApp时,决定“化繁为简”。到了9月,当该应用上线后,艾克敦决定与寇姆一起创业,还领导了一轮投资。他们希望共同探索一种独特的商业模式,既能创造足够的营收,又可以确保在可控范围内实现增长,从而提供充足的基础设施。

“我们免费时期实现了超速增长——每天下载量达到1万次。”艾克敦回忆说,“当我们要求用户付费时,速度就开始降低,大概只有每天1000次。”到了年底,当他们增加了图片信息功能后,就放弃了一次性的收费模式,改收年费。

他们从一开始就拒绝刊登广告——他还在2011年8月28日在Twitter上学着《搏击俱乐部》中的泰勒·德登(Tyler Durden)的口吻说,广告“让我们追逐名车和服饰,让我们从事自己讨厌的工作,为的就是买一些根本用不着的东西。”

“当你与朋友和家人沟通时,会聊到比较私人的内容,这时用广告来打扰你肯定不好。”他说,“我们必须非常了解自己的用户。为了发布精准广告,企业需要知道你在什么地方,你可能在干什么,你可能跟谁在一起,你喜欢或讨厌什么。这是庞大的数据。除此之外,我成长的过程中都没有广告,前苏联从来都没有广告。”

成长经历

38岁的寇姆是犹太人,在基辅的农村长大,恶劣的生存环境也培养了他桀骜不驯的性格。“我们当时的学校连个厕所都没有。”他说,“乌克兰冬天的气温低至零下20度,一帮小孩子必须穿过停车场才能上趟厕所。社会极度封闭:我们可以读到《1984》,但我们就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我直到19岁才拥有第一台电脑——但我有一个算盘。”

很少露面的父亲经营着一家国营建筑公司,他会不惜任何代价做完当天所有的事情,所以加班到晚上十点才回家早就成了家常便饭。“我从小到大都在目睹他每天处理各种问题,整夜整夜地做恶梦。但楼还是得建。”当他1992年与母亲和祖母搬到加州,并住进了政府的廉租房后,父亲仍然留在乌克兰。“要是当时能给父亲发几条即时通讯消息就好了。”他回忆

当时的寇姆家里没有汽车,所以他必须每天早晨6点起床去赶公交。他的英语不好,尽管身高188厘米,但他还经常受到同学的欺负。

乌克兰的生活非常艰难,但却历练了他的身心。他虽然考上了大学,但却选择了退学,“我学过计算机和数学,但成绩都不好,我学够了。”于是,他在杂货店做起了包装工。他后来换过好几份工作,有超市,有互联网服务提供商,甚至还在安永当过计算机安全监察员。后来,他在Apache安全大会上遇到了雅虎联合创始人大卫·肥罗(David Filo),并受对方之邀前去面试一份工作。

网络效应

时任贝尔电话公司总裁的西奥多·维尔(Theodore Vail)曾在1908年的年度报告中表示,希望能在美国电话线的运营中采取垄断模式。彼时,全美拥有数千家相互独立的电话公司,但维尔却说服美国政府相信,一个统一的大型通讯网络对消费者有利。自那以后,商界便达成了这样一种共识:一旦能够实现“网络效应”,通讯平台便可以获得无可企及的市场优势,令用户没有理由更换服务。

由于兼容Android、iPhone、黑莓、诺基亚S40、塞班、Windows Phone六大平台,使得WhatsApp如脱缰野马般飞速发展,因为每个新用户都可能邀请自己的朋友和家人使用这款服务。红杉资本创始合伙人吉姆·吉茨(Jim Goetz)说:“由于聊天领域拥有强大的网络效应,所以这似乎是一个赢家通吃的市场。”红杉资本曾经在早期投资过谷歌、雅虎、LinkedIn和很多企业,而且早在2011年就斥资800万美元入股WhatsApp。

“简和布莱恩的活跃图谱正在接近Facebook,我们相信它将在24个月内在移动领域超过Facebook。社交市场存在碎片化趋势,目前仍处于发展初期,我们都在探索各种相互联系的全新渠道。WhatsApp将在不远的将来拥有超过10亿的活跃用户。”吉茨说。

吉茨还补充说,当寇姆和艾克敦让他接受记者采访时,他感觉“很震惊”。“我们干实事,但不唱高调。另外,我接受采访时还生病了。”对于有意避开媒体的行为,他还给出了另外一番解释:“如果有人从朋友那里了解我们的产品,那是一个巨大的背书。但如果你是从媒体或广告那里听说我们,效果就完全不一样。”

经营理念

他们更希望宣传这款应用的可靠性和简约性。不过,偶尔出现的服务器宕机还是会令他们夜不能寐,例如,上周六的宕机事件就引发了很多用户的不满,甚至在Twitter上大发牢骚。寇姆说:“我们希望人们永远不要与家人和朋友失去联系。”他办公室的白板上写着,2013年的正常运行时间达到99.92456%,全部600台服务器可以保证每秒25万条的信息传递和每天10亿张的图片发送。

“我们的目标很明确:别妨碍用户。”艾克敦说,“我曾在雅虎购物工作过,他们总是因为要在页面上投放更多广告和logo而争论不休。这跟用户有什么关系?这给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广告并不能解决所有人的商业化问题。我认为,服务模式是一种纯粹的模式——客户就是用户。”

“我们的重点是专注。”寇姆说,“在增加功能时,最大的难点是如何避免把产品变得更加复杂。”艾克敦还补充说:“人们想要桌面版,想要用户名,但我们始终坚持这款应用的实用性、简约性和服务品质,广告、游戏、噱头都会形成阻碍。我们不希望把自己的应用变成找一夜情的地方。这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希望通过它维护你的亲密关系。”

当他们增加新功能时,都会经过激烈的讨论和广泛的尝试,而且在执行过程中也会确保服务得到简化,而不会因此变得更加臃肿。例如,最近推出的语音信息功能只需要单击录音,并发送出去即可。在播放语音信息时,倘若距离传感器探测到手机接近用户的耳朵,便会自动从扬声器模式切换到听筒模式。

未来挑战

然而,在聊天应用这个瞬息万变的市场中,谨慎反而是一种风险极高的战略。已经有很多人批评WhatsApp创新速度过慢,忽视了“阅后即焚”信息趋势。要知道,Snapchat就是凭借着这个创意吸引了谷歌40亿美元的收购要约。这种与生俱来的保守主义是否会威胁到WhatsApp的未来?

“我并不十分肯定Snapchat的价值。”艾克敦说,“没错,青少年整天都在使用它。我不在乎。我已经42岁了。我不会找一夜情。我会在消息里给妻子发一句‘我爱你’,而她则会给我发我们孩子的照片。这些都是记忆。我不清楚在Snapchat上胡作非为是否能创造亲密的关系。很显然,(Snapchat联合创始人)埃文·斯皮格尔(Evan Spiegel)只是抓住了世界的这一点脉搏。我们却拥有数不尽的故事,从人们远隔天涯彼此相识,到最终走进婚姻的殿堂,整个过程都记录下来。你在Snapchat上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人们喜欢聊过去,这是双方关系的永久见证。”

然而,情报机构或许也对这些聊天历史很感兴趣。所以,这或许正是美国政府要求WhatsApp提供服务器访问权限的原因。

“我们真的给不了他们所谓的‘钥匙’。”寇姆说。他坚称,美国国家安全局并没有获取用户收发的消息。“人们不能把我们跟雅虎和Facebook等公司混为一谈,我们并没有搜集用户数据,然后存储在自己的服务器上。我们希望尽可能少地了解用户。我们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知道你的性别……我们设计的系统尽可能地保持了匿名性。我们不靠广告赚钱,所以不需要个人数据库。”

对寇姆而言,这不仅是一种商业立场。“在我成长的社会里,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监视和记录下来,经常有人告密。”他说,“我同年时的一些朋友就因为开了几句玩笑而惹上麻烦。谁都无权窃听别人,否则就会变成极权国家——我儿时逃离了这样一个国家,来到了一个崇尚民主和言论自由的国家。我们的目标是保护这种氛围。我们的客户端与服务器之间会进行加密,我们也不会在服务器上保留任何信息,我们不会存储聊天记录,所有的记录都在你的手机上。”(书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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