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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房地产造车破产:账上现金2千块,圈走土地9000亩,姚振华旗下观致汽车清盘拍卖

创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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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贾浩楠

来源:智能车参考(ID:AI4Auto)

中国第一个自主高端汽车品牌,濒临死亡。

观致汽车,被多家法院列为“老赖”、产线设备被拍卖、公司实体被曝已停止运转。

观致汽车2007年就已经成立,是国产自主第一个明确定位国际化、高端化的品牌,出自奇瑞。如今的领克、魏等等自主高端品牌,可以说都借鉴过观致的经验,以及教训。

曾经也有过一鸣惊人,但终于销量不及预期被奇瑞出手,全盘卖给了宝能。

于是,观致摇身一变,又成了中国第一家房地产造车企业。

观致汽车跌跌撞撞15年,几经波折翻转,从自主高端的高光登场,走到房地产造车梦碎,是中国汽车工业“换道超车”篇章的另一种注脚。

发生了什么?

“观致汽车快要完”,从2019年就不断有流言传出。

但宝能集团在自身上千亿负债的情况下,依然奇迹般给观致汽车续命。几经欠薪风波,今年8月发布“回来了”公告,重启线下渠道,似乎告诉大家观致汽车劫后重生。

宝能掌门人姚振华同时也强调“确保兑付,维护公司29年积累的信誉”。

但不久前,阿里司法拍卖平台上的一宗拍品却揭开了观致汽车真实的现状。

安徽芜湖经济技术开发区人民法院发布一则拍卖公告,标的为观致汽车有限公司的汽车生产线设备,起拍价约为1.23亿元。

但拍卖公告并未披露案由和申请执行人,较大可能为某个债权人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的结果。

顺着这条思路调查,发现中国裁判文书网上显示,包括北京、上海、河北、浙江、江苏等在内的9个省市的人民法院对观致汽车共下达185份裁定书,其中2022年为64份,其中案由为执行的裁定书共52份。

过去几年里上述人民法院对通过金融机构、现场调查等方式查询观致汽车财产信息线索,结论几乎都是观致汽车已经没有立即可供执行的财产。

一锤定音,来自今年8月-9月,就是观致汽车发布“回来了”的同时,江苏省常熟市人民法院经查明后发现,被执行人观致汽车有限公司名下有存款2651.30元,无其余可供执行存款。

其余约20幢不动产、30多辆汽车等等,不仅有大额抵押,并且被数十次轮候查封,目前已有金融机构债权人提起破产申请,相关法院尚在审查之中。

此外,江苏省常熟市人民法院对被执行人的经营场所进行现场调查,发现被执行人已歇业停产,机器设备均已被查封。

而观致汽车法人主体,先后185次被法院列为限制高消费企业,仅在2022年内就有6次被最高人民法院公示为失信人。

观致汽车现状自然导致大规模的欠薪和人员流失,据界面新闻调查报道,超过50%的员工已经离开观致,并且很多人提请劳动仲裁。

生产设备被拍卖、账上只剩2000块、人员大部流失…即使有债权人向法院申请了对观致汽车强制执行,但已经没有了立即可供执行的财产。

换言之,破产已经板上钉钉。

4个月前才发声“回来了”的观致汽车,可能只是回光返照,真实的情况是已经走到了“曲终人散”的最终章。

奇瑞下的蛋

观致汽车成立于2007年,是中国第一个冲击高端的自主品牌。

由当时的自主汽车品牌领头羊奇瑞汽车发起和主导,并和一家以色列公司量子基金合作。

上世纪90年代,量子基金是全球最大的两只对冲基金之一,另一只为罗伯逊的老虎基金。

起初奇瑞和以色列集团分别持有55%和45%的股权,后来经过谈判在2009年调整为双方各持50%。

按照奇瑞的规划,项目主要生产高端车型,以海外市场为主。奇瑞的目的是通过和以色列集团合作,打开欧美市场后,再返销回国内,以此来提升奇瑞的品牌形象。

由于量子基金本身没有技术力量,所以一开始奇瑞是打算依托现有的平台打造,但是后面经过研究后,又认为现有的平台无法达到系列产品的要求,所以进行了一系列的改进设计。

不过之后计划又改变了,奇瑞又把第一款产品放到了意大利做产品工程的开发,这个过程大概是2年左右。

2011年公司更名为观致汽车有限公司,并正式发布商品品牌“观致汽车”,英文名称为Qoros。当时拥有300余名员工外国人占据了很大一部分,除了重金挖来的前宝马MINI设计总监何歌特担任观致汽车总设计师,还有大众、通用总部的多位高管。

2013年11月,观致汽车首次亮相第11届广州国际车展,在其新闻发布会上宣布了首款量产车型——观致3 。观致3首先在欧洲获得了ENCAP碰撞测试,获得了5颗星,一鸣惊人。

从2014年正式上市开始,直至2017年宝能接盘,观致年销量分别为6986、6630、8231辆,年亏损分别为22亿元、25亿元和19亿元。

亏损不可怕,可怕的是近10年努力,车型销量不见起色。

2017年,观致全年销量暴跌至2524辆。观致汽车原管理团队成员相继离职,当年10月副总裁何歌特正式离职后,更标志着该公司曾引以为傲的“国际化团队”瓦解。

投入直接资金超过60亿(截止2017年),投入资源和人才更难以计算。此时奇瑞下决心和观致切割,其果断和决绝,甚至外界从没听说过奇瑞有任何救观致的计划和打算。

接盘者,就是姚振华和他的宝能集团——那位一度以险资进军房地产,把万科和王石逼进墙角的潮汕商人。

姚振华的造车梦

2016年,姚振华率宝能系拉开了造车的大梦,正式宣布入局新能源品牌整车。次年也即2017年注册资本为10亿元的宝能汽车成立。

房地产大佬姚振华和由其掌控的宝能系,曾被汽车产业内的人冠以“野蛮人”的角色定位。

但有技术、有团队、有工厂的观致汽车,恰在此时被端到姚振华的眼前。

注资:已经花了500亿

2018年,宝能集团以66.3亿元收购了观致51%的股份,成为后者的控股股东;2019年1月再次以15.6亿元的价格购入另外12%的股份,将持股比例提升至63%。

去年年9月,姚振华说自2016年造车以来,已经投入超过500亿元。这其中的绝大部分,花在了观致汽车身上。

卖车:左手倒右手

宝能接手观致以后,做了什么?

首先是拓展销售渠道,既有线下to C销售4S店,也有宝能体系内的渠道——联动云。

这是宝能集团旗下互联网租车平台,业务本身并无独特之处。

但联动云出租的主力车型观致5S,却贡献了互联网上的名梗:年轻人的第一辆越野车。

为啥?

租来的车不心疼呗~

观致5S本身品质不高、动力不强,不少年轻人发明了一种“站着踩油门”的开法,上山下海拍网络段子。成为著名梗。

正是联动云的订单,使得观致汽车从2019年开始销量有所回升。

但本质上,这样的订单并非正向的现金经营收入,只是宝能内部的互相帮助“输血”。

宝能健壮,这个模式就还能玩下去。

但如果宝能出问题,观致的灾难很快就会到来。

研发:新车出师不利身先死

宝能接手后研发的新产品是观致7,并不是“智能电动车”,依然是一辆燃油SUV。2020年8年上市,但销量一直惨淡。

月销最高2000出头,绝大部分月份只有3位数。而且因为疫情冲击、宝能资金困境导致4S店关门等等因素,观致7从去年下半年开始,一直处于停产停售状态。

直到今年春节后才恢复,但“气若游丝”,销量只剩下两位数。

今年11月,观致7还因为能耗虚标问题,被点名整改,如果还不达标,这款车就会被撤销销售许可。

造车圈地,终进ICU

这两年以来,支撑观致销售数字的还是联动云“左手倒右手”订单。

但是,由于宝能集团自身的困境,联动云从2018年起数十亿购车款项一直拖欠,直接导致观致运营暴雷。

2021年观致汽车销量总计仅5234辆,进入今年,观致月销已经跌至2位数,目前大批4S店停摆,实质上已经进入了休克状态。

不过姚老板造车,并不是一无所获。

自2017年起,宝能以造车为名,相继在广州、昆明、杭州、贵阳、西安、昆山等地拿下大量土地。

据不完全统计,旗下造车基地及项目占地近9000余亩,总面积达457.44万平方米,其中住宅用地8.15万平方米。

与其进度缓慢的基地建设相比,宝能的商业住房建造却进展神速。例如西安基地还未完工,宝能旗下距基地不到2公里的楼盘就已经开售。

此非个例。这也是宝能被质疑假造车、真拿地的原因。

于是,去年年底,宝能官方被点名。要求其上报自2017以来在各地的投资项目,包括土地占用、建设内容、项目进展、完成投资等情况。结果宝能承认虚假宣传,产能注水。

但这两年的房地产困境,宝能造车终是将自己送入困局。

宝能接手观致这5年,新车卖不出去,老车卖出去却没有回款,再加上宝能自身债务已超千亿,没血可输…

跌跌撞撞15年的观致汽车,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第16年。

One more thing

无独有偶,另一家房地产造车恒大汽车,最近也掉入了泥潭。

先是有自称恒大员工的人员爆料:恒大汽车集团总部将解散,总部人员架构调整,大部分人面临裁员,小部分人下沉到工厂。部分员工从12月1日起停工留职三个月,一直到2023年2月28日。原因是“公司出现严重经营困难,部门项目已停工待产,亟待经营管理优化调整。”

恒大的回应是“淘汰比例为10%,另有25%停薪留职”,似乎证实了经营困难。

而恒驰5刚刚开始交付,被第一批车主爆出车机屏幕文字与文字间发生重叠,刹车异响、座椅通风打不开、座椅加热关不了、续航严重缩水等等问题。

房地产造车,可能挺不过今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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