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乌克兰地里的地雷被挖出
今年的春播时节，对于素有“欧洲粮仓”之称的乌克兰，显得十分艰难。在俄乌冲突持续了426天后，想要播种的乌克兰农民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难题——扫雷。
在刚结束的七国集团（G7）农业部长会议上，乌克兰农业政策和粮食部长尼古拉·索利斯基发出呼吁称，乌克兰需要国际援助清除其领土上的地雷，特别是农田上的地雷。
此前，乌克兰外交部曾在4月4日发帖称，目前近18万平方公里的乌克兰领土都被地雷覆盖，排雷或需要长达70年之久。不仅如此，只要俄乌冲突的战火多打一天，就意味着扫雷工作又要多干好几个月。
↑可能被地雷覆盖的乌克兰领土示意图 图据：乌克兰国家紧急服务中心
农田里四处散布地雷
清理完或需要20多年
作为全球主要的粮食出口国之一，索利斯基强调，俄乌冲突战火的持续令乌克兰粮食出口及运输出现了极大问题，导致全球粮食价格飙升。但尽管如此，乌克兰仍在继续想法设法出口，以确保全球粮食安全。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乌克兰已出口了近5900万吨农产品。
然而，在今年4月的春播季中，乌克兰农田里四处散布的地雷却成为一个难以跨越的阻碍。据乌克兰农业政策和粮食部数据，乌克兰已有47万公顷（4700平方公里）的农田下掩埋着地雷，迄今为止仅有17.5%的区域“进行了排查”。这意味着，大片肥沃的土地仍将在今年处于休眠状态，也将危及乌克兰今年的粮食收成。
“乌克兰排雷的进程没有停止。然而，这个过程很复杂，可能需要几十年的时间。如今，有2600多名排雷人员正在进行排雷工作，但以现在的能力，我们将需要20多年的时间来清理农业用地。”索尔斯基表示。
他还强调，为了加快这一进程，乌克兰迫切需要专业的排雷设备。相较之下，一名排雷人员每天只能手动清理15-20平方米，而一台排雷设备每天能清理6平方公里土地。与此同时，使用专业排雷设备能让排雷人员的安全得到最大保证。
在日本举行的七国集团（G7）农业部长会议上发表在线讲话时，索尔斯基强调，国际社会的支持将加快乌克兰排雷进程，挽救那些被迫每天冒着风险的乌克兰人的生命。
↑乌克兰农民亚历山大·哈夫里鲁克
乌克兰农民的艰难选择：
冒险亲手排雷还是没收入再熬一年
索尔斯基在讲话中表示，“有一些不怕死的乌克兰农民，他们不愿苦等扫雷队来找他们，就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用金属探测器清理田地。”
生活在伊久姆附近的亚历山大·哈夫里鲁克正是其中之一。他表示，在重返故土后，最紧迫的问题就是在4月播种季节开始前，解决埋在自家12平方英里（约31平方公里）田地里的地雷。这位69岁的老人不得不拼命挖地雷，以便赶在播种前清理他的田地。“我很害怕（引爆地雷）。”哈夫里鲁克说，“但我必须播种。”
哈夫里鲁克称，他购买了一个金属探测器在田地扫雷，当发现目标后就“拿一根棍子轻敲它，确定它的大小，然后把它挖出来，再轻轻地拿出来”。他表示，这项工作很危险，但“我没有其他选择”。与乌克兰各地的农民一样，摆在他们面前的是无比艰难的选择：要么冒险清除田野中的地雷，为播种季节做准备，要么在没有收入的情况下再熬一年。
据当地官员表示，近几个月来，有多位农场工人在田里干活时被地雷炸伤或死亡，其中一名65岁男子在乌克兰南部切尔沃内村附近踩中地雷当场死亡。今年3月24日，在哈尔科夫地区的维尔希夫卡村，一辆卡车压上了一枚反坦克地雷，导致司机被地雷炸伤。3月22日，在尼古拉耶夫地区，三名男子在森林里收集柴火时引爆了一枚地雷，导致三人全部遇难。
↑地雷警示牌
缓慢且昂贵的工作：
多打一天仗就要多扫几个月的雷
事实上，这并非乌克兰第一次就排雷问题向国际社会发出呼吁。4月21日，乌克兰内务部部长克利门科表示，目前近30%的乌克兰领土被地雷覆盖，排雷将需要几十年。
为了排雷，乌克兰内务部已成立了人道主义排雷国际协调中心。克利门科表示，对400名排雷工兵的培训已经接近尾声，他们将从6月到7月开始工作。他还补充说，乌内务部的所有部队——国家紧急服务部队、国家警察部队和国民警卫队工兵部队，都加入了乌克兰境内的排雷工作。乌克兰军方称，今年前三个月，乌克兰武装部队的工兵已经拆除了4.5万个地雷。
然而，尽管乌克兰的扫雷行动已进行了数月，但这是一项缓慢且昂贵的工作。4月4日，乌总理杰尼斯·什梅加尔援引世界银行的评估称，乌克兰需要370亿美元资金，用于在其国土上进行人道主义排雷工作，其中包括“本年度所需的超3.97亿美元”。什梅加尔呼吁乌克兰的伙伴们进行合作，特别是对这些地区提供赞助。
全球最大的扫雷组织HALO Trust目前已在乌克兰雇佣了700名排雷工，并计划今年年底将这一数字翻倍。“（地雷）污染的规模很大，已经蔓延到（乌克兰）全国各地。”乌克兰HALO Trust排雷工作组负责人迈里·坎宁安称。他表示，这个问题不是一个组织能解决的，而是需要整个国家的努力。
坎宁安说，除了确保人员的安全，农业用地也被列为扫雷工作的优先事项，以“确保乌克兰能够重新站起来”。然而，他承认乌克兰扫雷工作的难度很大，“最大的挑战”是缺乏规律，因为在乌克兰广阔的地理区域里散布着不同类型和密度的地雷。
“我们看到了各种反坦克地雷，有金属的也有塑料的。我们还发现了杀伤性地雷、手榴弹、集束弹药。”坎宁安说道。因此，排雷工作没有统一模式化的方法，而是需要“定制”，所以关键是“能够对排雷人员进行适当的培训”。
他还表示，全部清除乌克兰土地里的地雷可能需要很多年，根据他们通常的估计，“战火持续一天相当于好几个月的清除工作量”。
红星新闻记者 徐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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