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风波”中的华盛昌：九成海外业务藏“暗礁”
本报记者/张英英/吴可仲/北京报道
“这四个女董事，都是男董事长的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四太太，没领证的那种，而且都有孩子了。”一则“桃色新闻”让上市不足百日的深圳市华盛昌科技实业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盛昌”，002980.SZ)热度飙升，迅速“走红”。
5月24日晚间，华盛昌发布澄清公告，对上述消息予以否认。但透过“桃色新闻”，越来越多的投资者将目光聚焦于华盛昌的业务本身。《中国经营报》记者注意到，华盛昌专注于测量仪器仪表领域，不过目前该公司经营业务长期依赖海外市场，销售收入占比逾90%。并且，国际品牌客户应收账款占比高，其中一个客户在2018年申请破产致回款难度加大。
另外，华之慧科技作为曾经与华盛昌既有采购又有销售往来的公司，与华盛昌全资子公司华之慧实业疑似存在关联。记者以消费者的身份从一位华盛昌员工了解到，华之慧实业和华之慧科技是同一家公司、同一个老板，只不过华盛昌2017年为了上市才要注销华之慧科技，并将后者变更为华之慧实业。
关联交易隐现
1991年，袁剑敏来到深圳创立华盛昌，主要自主设计、研发、生产和销售各类测量仪器仪表。长跑30年后，公司才于2020年4月正式登陆深交所中小板。
当袁剑敏仍沉浸于上市喜悦之时，一则“桃色新闻”将华盛昌推向舆论风口。
“这四个女董事，都是男董事长的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四太太，没领证的那种，而且都有孩子了。”网上流传着这则消息，被认为是指华盛昌董事长袁剑敏，副董事长、副总经理车海霞，董事、副总经理伍惠珍，董事、财务经理刘海琴，董事杨晶瑾和独立董事陈燕燕。其中，袁剑敏和车海霞育有一儿一女，但并无婚姻关系。
不过，华盛昌在澄清公告中表示，除招股说明书中已披露的袁剑敏和车海霞的关联关系外，袁剑敏和其他女董事之间不存在关联关系。
事实上，中国证监会也曾于华盛昌上市前关注到袁剑敏与车海霞的关系，询问二者是否曾经存在过婚姻关系以及未将二人认定为共同实际控制人的原因。
华盛昌在招股书中表示，双方不存在一致行动的安排，按各自所持股份行使股东权利，在华盛昌的决策与经营管理上未形成一致行动关系，不存在共同控制华盛昌的情形。
上海汉联律师事务所律师宋一欣也告诉记者，双方在公司均持有较大比例，对公司构成实际控制，但目前来看并不构成一致行动的关系，因为一致行动人往往出现在购并过程，在这里不存在这一问题。
不过，车海霞之父车志明曾经持股的公司，则与华盛昌存在交易往来。记者注意到，2017年3月前，车志明在恒盛达五金担任法定代表人兼董事长，并持股50%股份。2016～2018年期间，华盛昌从恒盛达五金采购金额近1200万元。
2017年3月，车志明将其在恒盛达五金的股权进行了转让，且不再担任何职务。招股书显示，本次转让后，华盛昌与恒盛达五金不再存在关联关系。
提及关联交易，曾为华盛昌的供应商和销售客户之一的华之慧科技及实际控制人刘爱春同样惹人注目。
资料显示，2016年和2017年，华盛昌对华之慧科技的采购金额分别达到了5153.32万元和2558.90万元，采购量占比分别为23.49%和12.84%。与此同时，2016年和2017年，华盛昌向华之慧科技销售金额874.23万元和311.96万元，占比1.76%和0.68%。
华之慧科技成立于2006年9月，由刘爱春持有100%股权。2017年6月，刘爱春控股的深圳智奕投资以2000万元的价格取得华盛昌5%股权。
招股书显示，2017年6月29日之前，华盛昌与华之慧科技之间并无关联关系。2017年7月起，华盛昌停止向华之慧科技采购，华之慧实业承接华之慧科技原有业务和核心团队。2019年6月，华之慧科技完成注销。
近日，记者以消费者的身份询问华盛昌员工，对方称华之慧实业和华之慧科技都是同一家公司，并且是同一个老板，只不过公司2017年为了上市才要注销华之慧科技，改为华之慧实业。
华盛昌是否存在通过刘爱春及华之慧科技来承担成本、费用以及输送利益的可能？截至发稿，华盛昌并未向记者回复。不过，一位财务人士则告诉记者，（这种情况）很难说是关联交易，毕竟法律层面看没有关系，利益输送很有可能。
业绩暴增背后藏“暗礁”
受“桃色新闻”影响，华盛昌“人气”暴增，其业绩表现情况也受到关注。
招股书显示，2017~2019年，华盛昌分别实现营业收入4.56亿元、4.90亿元、4.66亿元，净利润分别为0.20亿元、0.85亿元、0.91亿元。整体上看，公司业绩整体保持稳定，营业收入略有波动。
2020年一季度，华盛昌因“疫”得福。受益于人体测温仪产品和红外热像仪产品的国内订单大增，华盛昌实现营业收入2.10亿元，同比增长了90.05%，实现净利润0.90亿元，同比增长323.15%。
4月15日，华盛昌在正式上市交易后，股价也一飞冲天。
东方财富网显示，截至5月21日，公司接连创下16个涨停板，当天收盘价69.26元/股。相比首次公开发行价14.89元/股，股价涨幅达365.14%。
这一切似乎正如袁剑敏所说：“我们感到没有苦，都是幸福”。不过，这背后同样暗礁潜藏。
在陷入上述风波后，华盛昌的股价一度下跌。截至5月28日，其股价收于58.90元/股，跌幅为9.12%。
另外，招股书显示，华盛昌测量仪器仪表产品主要分为电工电力类，环境检测类，医疗、建筑、汽车检测类和其他类。2019年，电工电力类和环境检测类产品仍是营收主力，共占比80.35%，而医疗、建筑与汽车类占比仅10.77%。
目前，二季度国内疫情基本得到控制，海外疫情影响仍未消除，那么销售占比不足10%的医疗产品业务又能贡献多少业绩？与此同时，重点出口欧美疫情市场的其他类别产品又会受到多大的冲击？
对于二季度业务情况，截至发稿，华盛昌方面未向记者作出回复。
不过，华盛昌在互动易平台表示，公司二季度接到较多人体测温仪产品订单，国外额温枪产品需求大，公司额温枪产品主要销往欧美国家。
值得关注的是，华盛昌主要面向欧洲和美洲等国际市场，海外销售占主要业务收入超90%，主要以ODM模式开展生产经营。2017~2019年，华盛昌ODM模式下的销售金额占外销收入的比重分别为92.46%、92.81%、93.57%，对海外客户存在较大依赖性。
这种依赖性在应收账款上有明显体现。
记者注意到，凯能工具、希尔斯、菲利尔、里奇工具、HT仪器和标准仪器既是华盛昌的重要客户，同样也是其应收账款的主要来源方。其中，2019年华盛昌对前两者的应收账款共计3137.25万元，占比高达37.67%。
但在2018年10月，华盛昌的美国客户希尔斯宣告进入破产程序，截至2019年底，华盛昌对该公司的应收账款余额1226.22万元，坏账准备1147.87万元。在此情况下，2018年末及2019年末，华盛昌应收账款的期后3个月回款比例及期后累计回款比例相对较低。
2017~2019年，华盛昌应收账款的账面净额分别为8038.50万元、7813.28万元和6807.91万元，应收账款占流动资产的比例分别为24.28%、22.39%和15.46%。
华盛昌在招股书中表示，虽然公司的客户主要为国外知名厂商，拥有良好的信誉度，应收账款账龄较短，发生大比例坏账的可能性较小，但仍不排除部分客户出现支付困难、拖延付款的情况，公司将面临无法及时收回货款的风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