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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是李刚”案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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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方以交通肇事罪起诉,辩护律师做了罪轻辩护,认为被告人认罪态度良好,而且积极进行了赔偿,得到受害人家属谅解。而李启铭表示认罪,并且向受害人家属道歉

【财新网】(记者 罗洁琪)1月26日上午9点钟,“我爸是李刚”案的主角李启铭在河北省望都县法院出庭受审,其被起诉的罪名是交通肇事罪。

当天的庭审持续约1个小时40分钟。尽管媒体和舆论聚焦,但庭审呈“半公开”状态,大部分记者被拒绝旁听。有旁听人士告诉财新记者,法院只安排了新华社、河北日报和保定日报等数家媒体进入法庭。

约三个月前的一个夜晚,2010年10月16日,李启铭在河北大学园醉酒驾驶,把两个女生撞飞,却没有下车,而是继续前行。在返途中,李启铭被学生和警卫人员拦截。多名目击者对媒体记者证实,在事故现场,李启铭说出“我爸是李刚”这样一句话。

这样的言行激起热议,令该事故成为公众关注的社会事件,“我爸是李刚”也瞬间成为被热传的流行语。网友对“李刚”进行了“人肉搜索”。结果显示:李启铭是河北传媒学院2008届播音主持专业的学生,其爸爸“李刚”,则是保定市公安局北市区分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由此,“我爸是李刚”一句几乎成了“官二代”嚣张傲慢的代言词。

在事发现场,曾有许多学生砸李启铭的汽车,要求他下车。但是,事后,当媒体在当地调查采访时,河北大学的目击者都蹊跷地“集体沉默”。有学生私底下解释,是校方出了禁令,他们害怕受到处分。

在媒体和舆论的高度关注之中,2010年10月17日,李启铭被行政拘留,次日被刑事拘留,10月24日被以涉嫌交通肇事罪批准逮捕。后来,“因案情复杂”,检察院决定延长审查起诉期限15日,“因部分事实不清”,又退回公安机关补充侦查。

2011年1月7日,李启铭被望都县检察院以涉嫌交通肇事罪提起公诉。起诉书称,现查明:2010年10月16日晚,李启铭在保定市富海酒楼宴请,饭后醉酒驾驶黑色迈腾轿车(车牌号冀FWE420),欲去河北大学新校区接人并顺路送朋友回宿舍。21时30分许,李驾车驶入河北大学新校区生活区(限速5公里),超限速行驶。行至生活区内的超市门前时,从后面将同向结伴并行的陈晓凤(穿滑轮鞋)撞起倒地,张晶晶撞倒。但是,李继续驾车行至馨清楼将朋友放下,然后驾车返回。途经事发地点时,李启铭仍未停车。最后,行至生活区南门时,被警卫人员拦住带到警卫室。

陈晓凤经医院抢救无效于次日17时20分死亡。张晶晶左下肢膝关节囊撕裂,膝内侧副韧带撕脱断裂。检方称,经法医鉴定,陈晓凤符合交通事故致颅脑损伤死亡;张晶晶的损伤目前属于轻伤。交警部门认定,李启铭负全部责任。

检方认为,李违反交通运输法规,醉酒、超限速驾驶机动车,发生重大事故,导致一人死亡一人轻伤,且肇事后逃逸,以交通肇事罪追究刑责。

不过,对于以何罪名起诉李启铭,无论受害人家属还是社会公众都存在着较大争议。

1月5日,李启铭和受害人家属达成“和解协议”,陈晓凤家属获赔46万元。1月13日,陈家向法院提交了法律意见书,请求法院以“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对李启铭定罪。在此前提下,请求法院对李启铭进行从轻处罚。

据《刑法》第133条规定,凡构成交通肇事罪,应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交通运输肇事后逃逸或有其他特别恶劣情节的,处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因逃逸致人死亡的,处7年以上有期徒刑。”

而《刑法》第115条规定,放火、决水、爆炸以及投放毒害性、放射性、传染病病原体等物质或者以其他危险方法致人重伤、死亡或者使公私财产遭受重大损失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近年来,有多起造成重大死亡伤害的醉酒驾车肇事案事主,被以“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起诉并获重刑,但引起的争议也很大。

中国政法大学副教授、刑事诉讼法和证据法专家吴丹红在接受财新记者采访时认为,“我爸是李刚”一案中,肇事者固然“可恨”,但民意不能损及司法独立,法院应依法独立审判并酌情量刑。

吴丹红认为,“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主要是针对“故意以放火、决水、爆炸、投毒以外的并与之相当的危险方法,足以危害公共安全的行为”,也就是说,主要是针对“明知后果,却以伤害公共及人身安全为目的做出的危险行为”。

李启铭虽然其明知酒驾可能产生严重后果,但可能并非以伤害他人生命为目的,以交通肇事罪追诉,“也并非没有道理”。而肇事者是否存在“直接或间接故意”、“放任自身危险行为”,都将影响法院的定罪和量刑。

据旁听人士告知,在法庭上,李启铭的辩护律师对罪名没有提出异议,只做了罪轻辩护。该辩护基于以下理由:李的认罪态度良好,而且积极进行了赔偿,得到受害人家属谅解。而李启铭在庭上不怎么说话,只是表示认罪,并且向受害人家属道歉。

不过,逝者陈晓凤的家属当庭哭泣,其哥哥陈林告诉财新记者,“人已经走了,说什么都不能挽回。”

法院没有当庭宣判。“我爸是李刚”事件的司法结局仍需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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