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邢学波 王家耀
北京建昊集团董事长“雇凶杀人”案辽阳开庭
昨天，北京建昊集团董事长、亿万富翁袁宝璟雇凶杀人案在辽阳市中级人民法院第一次开庭审理，庭审长达11个多小时。包括袁宝璟在内的4名嫌疑人当庭翻供，并一致指称辽阳警方在审讯中刑讯逼供。辩护人认为，检察院提供的证据不足以证明袁宝璟等四人串通杀人。
亿万富翁当庭翻供
昨天的庭审中，审判庭里一直座无虚席，包括袁宝璟的妻子卓玛及众多亲友在内，到庭听审者将近200人，连法庭门外过道都站满了人。
上午9点，庭审正式开始，审判长做出带嫌疑人出庭的指示后，门外响起了沉重的镣铐声。身着黄坎肩、脚拖铁镣的袁宝璟第一个步入法庭，其妻子卓玛叫一声“老公”后便哭泣不止。
三名法官，三个公诉人，原告席上四人，被告辩护律师六名，一个书记员。当八名法警押着四个嫌疑人入庭后，审判厅里一时显得有些局促。
审理开始后，袁宝璟当庭翻供。他说，在公安侦查阶段，他向辽阳警方所做的有签字的供述都是虚假的，是刑讯逼供的结果。
袁宝璟还称，警方断章取义，曲解了他的意思。他说，他从来没有指使袁宝琦杀汪兴，更没有为此提供资金。
被告称曾遭刑讯逼供
袁宝璟说，辽宁警方2003年11月24日在没有出示任何相关证件的情况下抓捕了他，当天就把他反铐在一个铁凳子上开始审讯。被带到拘留所后，袁宝璟和他的哥哥袁宝琦被分隔在楼上楼下，在随后的5天5夜里，警察两人一组换班不分日夜地对他们二人同时进行审讯。
审讯中，他疲劳得难以忍受，当他瞌睡的时候，警察会把他一巴掌扇醒。审讯当中，警察要求他必须按照警察的意思供述，否则，就用矿泉水瓶子砸他，用穿着皮鞋的脚踢他。随后，袁宝璟当场出示了他右小腿上的伤痕。
袁宝璟说，他是中国政法大学毕业的学生，完全明白签字画押意味着什么，但实在是没办法。他说，审讯中，他还曾遭审讯人员威胁。“我当时在那个假供上签字，就是为了先活下来，然后到法院翻供。”
另一被告袁宝森也称，曾遭辽阳警方刑讯逼供。此前，袁宝森在给警方做的笔录中承认，2003年10月4日，他枪击汪兴致汪兴死亡。但在昨天的庭审中，袁宝森翻供称，汪兴不是他杀的。他说，事发当晚袁宝福告诉他，是袁宝福杀死了汪兴。由于袁宝福有家庭，而自己单身，且两人是亲兄弟，又遭到辽阳警方刑讯逼供，因此他才承认人是他杀的。此后，他遭受了巨大的精神折磨，况且没能从袁宝福手中拿到一分钱，所以才决定在法庭上“说真话”。
昨晚8点，庭审将要结束时，唯一没有翻供的被告袁宝福突然也向法庭提出，被抓后遭到辽阳警方刑讯逼供。袁宝福称，辽阳警方对他进行突击审讯，几天几夜不让他睡觉，困了就给他灌咖啡，同时给他戴上钢盔，用木棍猛敲其头部。
控辩双方激烈辩论
公诉人首先提出证据，试图证明袁宝璟曾雇汪兴去四川杀刘汉。
在公诉方为此提供的证据中，有一份据称是汪兴死后从其家里找出的旧日诉状，还有一份汪兴向“405”专案组揭发袁宝璟的笔录。两份材料中，汪兴称，整个事件都是袁宝璟一手策划的，并列出了袁宝璟“雇凶”时的具体言行。汪兴还称，袁为此事专门向他提供了14万现金。
此外，公诉方还提供了被汪兴指派去杀刘汉的操作人杨忠学的一份笔录，以证明袁宝璟曾雇凶杀人。
但是，公诉方提出的这些证据立即遭到被告方的反驳。袁宝璟、袁宝琦及四位辩护律师称，汪兴本身对袁宝璟极度怨恨，其揭发材料中的指控完全可能是无中生有的诬陷，没有理由成为法庭重要证据。
公诉方还提出笔录证据，试图证明汪兴虽是袁宝福、袁宝森直接杀死的，幕后却有袁宝璟在花钱操纵。这方面的证据主要是袁宝璟、袁宝琦两人的笔录。在袁宝璟的笔录中说，1996年秋天，袁宝璟、袁宝琦与汪兴三人在北京怀柔金石山宾馆201房间有一段重要对话———袁宝璟说，建昊在四川成都炒期货时损失9000万，怀疑是当地富翁刘汉与当地证券交易所修改规则所致。刑警出身的汪兴邀功心切，主动向袁宝璟提出安排人去杀刘汉。
被告律师对笔录的权威性提出了质疑，他们认为笔录是在警方刑讯逼供的情况下取得的。
据此，公诉方提出了辽阳警方侦查人员的“说明”———有关办案人员一致否认刑讯逼供，其中一人还强调说，警察在审讯中严格按照作息时间对嫌疑人进行审讯。
辩护人随后指出，笔录上所注明的时间，却分明是凌晨两点。“凌晨两点，也是严格按照作息时间吗？”辩护律师反问说。
另外，在关于雇凶资金的出处、数额以及凶器的问题上，辩论双方也各持己见，11个多小时的庭审中，不断出现论辩高潮。
昨晚9时，法官宣布休庭。庭审后，被告辩护人说，如果没有新的证据出现，法院将择期直接宣判，而不会再开庭审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