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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波:减税降费改革需要精心规划路径

21世纪经济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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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税降费改革需要精心规划路径

特约评论员 刘波

1月15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座谈会上表示,要更大激发市场活力,打造宽松公平营商环境,倾听市场主体的呼声,推进“放管服”改革,帮助民营、小微企业解决难题,实施好普惠性和结构性减税降费。近期中国财政预算绩效专委会副主任委员张依群等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增值税税率改革重点集中在合并税率和降低税率两个方面,减税规模应该在万亿元,以让企业有明显的获得感。

近年来减税降费备受企业家期待,在公共讨论中频繁出现,再加上中国经济正处于转型升级过程之中,通过减税来增强企业竞争力具有战略性的意义。减税降费能发挥积极作用的原理已经得到了充分论证,大方向也是存在的,目前最关键的是应该走什么样的改革路径。分化到不同的层面,减税降费应该既包括具体的行动,也包括正式的政策和持久性的制度安排,这是整体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一环,事关未来中国经济的活力。

应当享受减税降费好处的主体既包括企业也包括个人。从需求侧的角度,这能增加企业与个人的可支配收入,促进中国经济朝着内需驱动型的方向转型,改变过去过于依赖各种要素投入的增长方式,在当前去杠杆化带来经济压力的情况下这么做尤其具有积极意义。而从供给侧的角度来看,减税降费直接意味着为企业减负,即企业生产经营成本的下降,这能够增进企业的生产效率并促使企业建立起现代化的治理模式。减税降费既应该是总量性的也应该是结构性的,要考察并根据不同领域、行业的差异,根据不同税种的特征,制定完整细致的行动方案。

尽管从今年开始实施的个人所得税抵扣的新做法赢得了普遍的欢迎,但这样的需求侧减税只是一个方面,只有同时对税负较高的企业进行减税才能收到更好的成效。当然在很多地区,企业感觉经营成本太高的重要原因之一是各种非税开支比较多。近期财政部部长刘昆表示,正在积极研究制定市场关注度高的降低社会保险费率综合方案,进一步减轻企业社会保险缴费负担。降低此类非税开支,同时让企业应该缴纳的各种费用更加透明化,缴纳程序更加便捷化,能够起到和减税相同的效果。至于这可能给一些长期依赖此类非税开支的地方政府造成的压力,则应当通过进一步完善地方税制来加以解决。

在国际贸易形势风云变幻的背景之下,减税降费也具有调节中国贸易关系的功能。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曾长期实行通过鼓励出口来发展经济的思路,而在经济发展到新水平后,目前高质量的进口对增长的积极作用更是不可低估。所以降低进口环节的税费,让国内消费者和企业能以更好的条件购买到国外的产品,将既有助于把消费留在国内,拓宽国内市场,也有助于更好地利用生产率更高的国外生产设备。这无疑应当是减税降费整体规划的重要一环。

当然减税降费和财政制度改革是连在一起的,不可能在不考虑总体的政府财政收入与支出状况的情况下进行减税降费。通常根据世界各国实践,减税降费总要考虑政府收支平衡问题,避免出现政府赤字过大的情况。尽管相关的需要考虑的因素多而复杂,但推动进一步的政府体制改革以节约行政开支,势必将为减税降费创造比较良好的宏观环境,这相当于缩小政府开支所占的空间来促进提升企业与居民的福利。几年来全国及各地的财政收入呈现增长势头,从而使更大力度地推进减税降费具备了更稳固的财政基础。

近期中央各部委对于减税降费积极表态,市场对此怀有坚定信心与乐观期待。减税降费对于解决中国目前面临的诸多长期性制度性问题都会产生良好的效果,能够让民众更多分享经济增长的红利,而由此带来的消费力的增长又将为未来更高的经济增长培育基础。改革开放40年后的今天,改革已经进入深水区,需要以更大的力度来把内在机制理顺,奠定改革再续辉煌的基础。唯有精心规划减税降费的改革路径,才能做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