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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学生机场排队千米赴美,一张机票炒到10万 他们为何“偏向虎山行”?

21世纪经济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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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9日,上海浦东国际机场,留学生排队值机。图源:中国日报

近日,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T2航站楼的出发大厅,留学生的队伍排了近千米长,绝大部分人的目的地是美国。

据中国日报,8月中旬至月底是美国、加拿大的开学季。美国本月起放开留学生赴美限制,由于直达北美的航班受疫情影响减少,不少留学生选择从浦东机场出发到香港再转机赴北美。大量留学生及送行家长因担心误机,提早来到机场排队,加上赴港航班值机客流叠加,出现了国泰航空值机区域排长队现象。

与赴美留学生人流量增大相对应的,是赴美机票的涨价,由于疫情原因,航班数量有所减少,赴美的经济舱机票涨到2-3万元,商务舱更是达到7-10万元。

8月19日早些时候,美国交通部突然发布新的《2021-08-10令》,要求中国四家航空公司在未来四周内,将部分中国赴美航班的客座率限制在40%,以回应中国民航局近期对美联航的熔断措施。有人担心这将造成赴美机票进一步涨价。

与此同时,美国新冠疫情日新增病例接近15万人,有极端观点认为,此时留学生大批返美,会增加感染风险,如果美国疫情得不到有效控制,留学生会不会再排着队回来?而在全球疫情带来的世界环境不稳定的状态下,也有观点认为,此时选择出国留学的学子是否理性?出国留学是否还是当下毕业生的最优选择之一?

美国突然限制中国赴美航班

客座率不得超过40%

8月19日早些时候,美国交通部发布新的2021-8-10号令文件,对中国国际航空、中国东方航空、中国南方航空、厦门航空四家航空公司在未来四周内实施最高40%的载客量限制

具体航班为:

8.23-8.29期间,国航ca987北京-洛杉矶;

8.30-9.5期间,东航mu587上海-纽约;

9.6-9.12期间,南航cz327广州-洛杉矶;

9.13-9.19期间,厦航mf829厦门-洛杉矶。

美方表示,这是对于美联航被触发“熔断”措施的回应,并且即刻执行。

此前,美联航7月21日从旧金山飞往上海的UA857航班有5名乘客确诊新冠肺炎,触发了我国民航局的熔断机制。根据熔断机制的最新规定,美联航有三个选择:一是取消两班定期航班;二是原定期航班改为不载客货运航班;三是四班定期航班的载客率不得超过40%。美联航最终选择了第三个方案,从8月11日开始实行。

美交通部表示,中国的“熔断”政策有违中美两国航班协议。美国政府多次就“熔断”措施向中国政府提出异议。美方认为,将航班抵达中国后有旅客检测阳性的责任归咎于承运航空公司是不妥的。因为航司遵循了所有要求,而且航司也无法独立核实中方的阳性检测结果,此外也无法确认乘客是在何时何地感染新冠病毒。简而言之,美方认为,入境确诊数不应该归咎于航司。

美交通部称,为了对等,美方要求对于中方运营中美航线的四家公司(国航、南航、东航、厦航)在中国→美国方向上执行对等的不超过40%载客率的限制措施。

 

中国外交部:美方做法非常不合理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19日在记者会上表示,7月22号入境的美国联合航空UA857航班,确诊新冠肺炎旅客达到5例。中国民航局按照国际定期客运航班相关熔断措施的规定,并且根据航空公司的选择,自8月9号起执行限制UA857航班以不高于40%的客座率运行4周的限制。国际定期客运航班熔断熔控措施是降低疫情跨境传播风险的重要的举措,该措施对于中外航空公司是一视同仁的,公开公平。

华春莹还表示,在中美航线上,国内的国航和东航等航空公司也都曾熔断过,对于没有触发熔断条件的航空公司,中方则从未实施过该措施,因此这次美方没有理由限制中国赴美航班的客座率,美方的做法是非常不合理的。

下一步,中方仍然将继续的执行好包括熔断在内的各项疫情防控措施,最大限度地防止疫情的传播。

赴美机票已炒至10万元一张

还会继续涨吗?

此次美方发出的最新通告,将直接影响中美航线的运力。如果中国这四家航空公司都要执行限制在40%的客座率,那么四家航司都需要对现有订票的不少旅客进行退票处理。

8月19日傍晚,东航官网已发布航班提示信息,东航8月31日、9月5日由上海飞往纽约的MU587航班将受限制,按照40%客座率执行。

自暑运开始,赴美需求不断增长,尤其是进入8月后,由于开学在即,赴美留学需求高涨。自8月1日起,美国放开了留学生赴美的限制,持有F/M签证的学生将不再受“赴美禁令”的影响,可直接由中国前往美国,无需在第三国中转14天。

一方面是赴美需求因美国开学在即的突然激增,另一方面却是中美航线航班量的屈指可数。据第一财经,目前中美航班运力依然受限,在整个中美航线上每周只有不到20班直飞航班在运营,与疫情前的一天多班相差甚远。

中美航线的供不应求也带来了票价的飞涨。业内人士介绍,随着中国留学生赴美旺季的到来,7月从中国内地经中国香港转机去美国的机票,经济舱还能买到5000至8000元的机票,商务舱1.6万元左右,进入8月,经济舱机票已经涨到2至3万元,商务舱更是达到7至10万元。

某旅游平台上8月26日上海飞往纽约的机票存量及价格

不过,业内人士也表示,出国机票的需求整体上仍不及回国机票紧俏,而且高峰期持续时间很短。

当然,在美方限制下,如果旅客已购买受影响航班的机票,将面临被退票的风险,加上目前8月底前中转航班余票已经不多,近期出国机票紧张情况或将加剧。

但是,考虑到实际受影响的航班只有国航1班、东航2班、南航2班、厦航2班,这7班赴美直飞航班,且除国航外,时间都在9月份,因此业内人士分析,实际影响不会太大。

据航班管家统计数据,上周,中国内地往返美国直飞航班为42架次,中转到达美国的航班数为8962架次。由于外航国外航段不受中国民航局“五个一”政策限制,因此中转航班才是中国赴美航班的绝对主力。

 

为何“偏向虎山行”?

留学生已无退路

在赴美之路困难重重的同时,美国新冠疫情却持续严峻,目前日新增病例接近15万人。有观点认为,为何留学生这个时候还要选择出国?据中国新闻周刊,这两天,23岁的巴朗(化名)并没有出现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排队的人群中,不是因为他错过了航班,是因为他错过了两年。

2019年底,北京大学毕业的巴朗选择申请了一所美国大学数据科学方向的研究生。2020年春天,他顺利拿到了录取通知书,但波及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几乎是同期到来。

很快,航线熔断,签证中止,巴朗明白了,2020年自己是不可能前往美国读书了,虽然那所大学为巴朗提供了上网课的机会,疫情暴发期间,巴朗可以接受网课教育,但他选择的是与就业直接挂钩的专业,仅通过网络授课,他将错过学业中的重要环节,也无法在美国寻求就业的机会。同时,即便在一年学业结束后可以拿到学位和学历,他也认为这一年几十万人民币的学费交得有些冤枉。

图源:视觉中国

他决定放弃注册学位的机会,重新申请2021年的学校。但在疫情影响下,巴朗的托福考试一次次被取消。最终,他错过了在2020年底重新申请出国留学的机会。

在这段巴朗认为十分“囧”的阶段里,他先后谋求了两份工作,均不理想,更让他坚定了出国留学的决心。

当问及赴美求学的执念时,巴朗表示,“首先是认为如果没有这一段学习经历,自己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即便它可能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美好,但也是拼图中重要的一块,只有拼上了才会知道自己最终要怎样选择。”

更重要的是,因为疫情错过的这两年,巴朗和很多有着相同经历的年轻人,在国内面临着尴尬的境遇。

由于优秀企业和工作机会的校园招聘,都是在毕业前一年的秋季。在那个时候通过校园招聘,才能以应届生身份进入职场。但由于留学计划,大批学生错过了校招的机会,即便因疫情无法出国留学,也无法以应届生身份进入优秀的企业。

除了应届生以外,更多企业的岗位职务招收吸纳有资源有经验的从业者,但巴朗这类事实上的“应届生”又不具备,他们将注定无法获得自己心中理想的工作和职业。

“这就让人觉得很委屈也很憋屈,这里面有梦想和憧憬,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有观点认为,毕业生选择出国留学是对就业的一种逃避,随着“海归”人数越来越多,竞争优势不再有曾经突出,还会对家庭造成高额的经济支出。但巴朗认为,“他们不在这个特殊的处境上,是无法理解我们的动机和目的的。”

和巴朗这样极端的“囧途”不同,更多选择赴美的留学生要么已上了一年的网课,不愿放弃学业,要么认为留学读书是一个增长阅历增加理解的机会,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是愿意出去走一走,尽可能地多学一些知识。

“留学,更重要的还是去学习,不管目的地是美国还是津巴布韦,主要是看是否有优秀的教育资源可以匹配自己对未来和学习的要求。”

事实上,美国的高等教育,尤其是STEM(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教育)相关学科上,依然处于世界领先的地位,相比美国传统优势学科,如商科与管理等专业方向,STEM学科如今对于国际留学生的吸引力大幅提高。

从此前ICE数据可以看出,最受赴美留学生喜爱的五个专业分别为,商科与管理、第二外语、计算机科学、计算机与信息科学、电气与电子工程。这五个专业的赴美留学生人数约为33.4万,其中有接近一半的学生选择了STEM相关学科。

拥有国际学生最多的前五所美国大学分别为,东北大学、纽约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南加州大学和伊利诺伊大学。去美国深造,恐怕在一段时间内依然是中国留学生的首选。

至于美国目前的疫情状况,巴朗是这样看的:“有这么多人和我一起,大家都不害怕,我有什么理由害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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