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富基金阎焱:我绝不相信投资是集体理性的结果
“我非常怀念那个时代。”
去年阎焱说,习惯于讲“假话”,“真话”就会显得犀利、伤人。
讲真,“真话”确实也不是人人会说、敢说的,至少得有两个前提,一是需要清晰的底层逻辑,甚至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称之为信仰;二是对人性和现实世界的清晰认知。
投中网与阎焱的这场对话就是如此,一方面,阎焱说起“真话”来依旧犀利;另一方面,无论问题是什么,最终话题的落点都大致在那两个前提上。
阎焱显然是相信自由市场的,个人选择则是其中最基本的逻辑,“每一个人做出的选择都是对自己可能最优的,而社会无形的手,就会做出对社会最有利的进化。”
过往中国几十年快速发展,验证了市场的力量。因此阎焱认为,要让市场形成稳定发展的预期,就要减少政策的干预,“民企不需要特别待遇,最需要一个稳定的预期。”
具体到投资上,阎焱也认为“投资是非常个体的东西,绝不是民主或讨论出来的”,“集体理性可能有助于风控,但是绝对不是有助于选择伟大的公司。”
而对于一些现实问题,之于过往几十年的投资经验,阎焱谈得更直接。
比如对投资圈应不应该投大模型的争论,他说“你有多少钱,就做多大事”;聊起企业家的舆论形象,他说“企业家也是人,有好的,也有败类,这是明显的事实”,我理解阎焱的意思是,不要动不动就上升到群体。
阎焱现在对自己的定位也很清晰,一个名“有良知的投资人”,投资、赚钱、交税、多雇人。
所以“真话”也应该是质朴的,在访谈的最后,阎焱说,“在一个大的时代,在变更的时代中,最重要的是做一个独立的、有清醒意识的人,其他都是次要的。”
这句话特别适合在当下检视自己,向内寻找力量。
在由投中信息、投中网主办的“第18届中国投资年会·年度峰会”前夕,投中网与赛富亚洲投资基金创始管理合伙人阎焱,进行了一场精彩对话。
我绝不相信投资是集体理性的结果
投中网:过去一年,有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情?
阎焱:从投资角度来看,让大家兴奋的东西不多,觉得一定要去投的激情不多,市场是个自然发育的过程,但是政策有很多人为的因素在里面,预测是比较难的,所以观望的态度多一点。也不光是中国,对于全球也一样。
人工智能到底会带来多大的冲击,从什么地方先开始。有点像90年代,互联网刚刚萌芽,我们都知道会对人类带来巨大的改变,但是怎么改变?从哪先开始?大家并不清楚。
投中网:去年我们就曾聊过,人工智能可能像互联网,会成为基础设施,一年过去了,投资行业在该不该投大模型,以及投了到底能不能产生回报上,有不少分歧,你是怎么看的?
阎焱:我觉得没有那么复杂,投资大模型本身是需要大量资本的,这不是一个人人都能玩的游戏,必须大家伙来做,你有多少钱,就做多大事。
现在很多人跳进来,但是我觉得中国市场,很多行业都是泥沙俱下,跟买股票(一样),傻子挺多,市场永远不可能预测和阻止一个傻子去干事,所以这个现状是必然的,我倒不觉得奇怪。
投中网:过去一年有没有负面情绪,怎么进行自我疏导和排解的?
阎焱:肯定会有。人都是有感情的,人的行为,behavior,是受思想和感情支配的,所以在宏观市场和政策氛围不确定的时候,我觉得其实不需要太聪明,你都会踌躇。
投中网:社交媒体今天极度发达,每个人都有权利表达观点,尤其是企业家的公众舆论形象有些起伏,你怎么看?
阎焱:在当前,对于企业家的舆论、定位以及功能,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有很多负面舆论出来,它不光是对企业家的攻击,更重要的是会对整个社会带来极其负面的影响。
我觉得理解企业家没那么复杂,企业家是干什么的?企业家是创造价值的,他不仅创造财富,他创造价值。这个社会没有企业家,再好的科技、再好的理念,都不能够转化成为生产力。
企业家跟所有的职业人一样,有好的,有败类,也有一般的,这么个明摆的事实,会有那么大的争论,其实不应该。
民营企业家在40年改革开放中,创造了最大的价值,今天也是这样,就业90%是由民营企业家吸收的,GDP超过一半以上,是民营企业家贡献的,税收70%是民营企业家贡献的。
为什么人家创造了这么多价值,你还老攻击人家?我觉得不太好理解。可能攻击的人他也得吃饭?他嘴上(攻击),其实他最想的事就是赚钱,自己赚钱的本事没有企业家大,所以就嫉妒。
投中网:过去一两年市场充满变数,很多既有的经验和判断都失效了,对未来的市场前景,有没有哪些相对笃定的判断?
阎焱:中国是14亿人的大国,世界上第二大的经济体,经过40年改革开放,在人类历史上经过了一段最快的增长,经济发展到今天,经济做一些调整,速度降下来,这个其实也是蛮正常的。
现在碰到的问题是2个问题的叠加,一个是经济周期性的问题,一个是结构性的问题。
过去我们把所有比较容易改的东西都改掉了,还存在的问题都根子的问题,非常难改,可以叫做积重难返。深化改革要怎么往前走?这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气和远见。
坦率地讲,中国过去40年改革开放,我们主要的盈利模式,经济发展是“拿来主义”,是拷贝别人的东西,真正的创新少之又少。
到了今天,国际形势发生变化了,国家主义重新崛起,自主独立的创新,就变得愈发重要,但是我们的文化、结构性环境,是不是适合于这种创新?这是我们面临最大的问题。
我觉得中国是速食主义的文化,企业家不知道明天政策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所以每一个人都希望能尽快赚钱。也出了很多政策给企业家倾斜,保护企业家,但问题是,政策太多,大家都不知道明天还会出什么新政策。
从企业家的角度来讲,并不希望你出政策多,也并不希望受到特别的优待,企业家最需要的是稳定的预期,民营企业不需要特别的待遇。如果朝令夕改,哪怕再好的想法、初衷,最后得到的效果都不会好,
所以我想,什么时候能给企业家有信心,即使他犯了错误,但只要是合法赚来的钱,都能够得到充分的保护的话,那就是中国民营企业有希望的一天。
投中网:有种说法叫“世界是一个草台班子”,很多人也拿这句话来挑战投资行业,意思是过去的成就来自时代馈赠,跟个人关系不大,你同意这句话吗?
阎焱:我不同意。我觉得投资是个非常理性的活动,哪怕你是跟着大势去走,你也要有能力去pick,去选择能够长大,能够赚钱的公司。
大家看到的都是成功的故事,但一个企业的成功,后面至少有上万个破产和不成功的企业,创业者的成功是万分之一,甚至十万分之一的。
所以做企业、做投资做成功,绝对不是草台班子的事,它是理性选择的结果。
你说的这种情况有没有?有,就是大糊弄,中国确有其人,而且很多。比如现在备案的有几万家基金,能够持续赢利的,也不过就百多家,绝大部分都是连本都收不回来的。
但没关系,市场就是这样,选择的结果、竞争的结果,优胜劣汰,你必须允许这些人的存在。
买股票也是如此,你看中国的股民绝大部分是赔钱的,也只有中国要保护股民的利益,我觉得这是荒唐、很荒诞的事,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必须对他自己的结果负责任。
对于股票市场的监管,最根本的思路需要调整,需要保护的是市场主体的企业,不是投资人、散户。只有企业做好了,经济才会起来,市场就是有赚有赔的,你要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个人,成年人必须学会对选择负责任。
投中网:所以无论是个人还是机构,优胜劣汰是注定的过程?
阎焱:什么叫市场?市场就是自由选择的结果,而每一个市场的主体,都要对自己选择的结果负责任,这才叫市场。
没有精气神的吃苦那叫奴隶
投中网:之前投中网探讨过,当下是不是太过于看重集体在大规模商业组织中的作用,而忽视了个体的“突触”,你认为目前投资行业,集体和个体哪一个更重要?
阎焱:投资是非常个体的东西,绝对不是民主和讨论出来的,尤其在风投行业,很多的时候你所看好的东西是少数,绝对是Against这个trend,像当年阿里出现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不投?
我们老是说,怎么中国的伟大公司都成了外国公司了?是因为当时国资不投,国内没有人投,因为你看不到,没有那个勇气,没有那个眼光,你怎么能去怪别人占了你的股份?
所以,投资是非常个性、理性决策、理性选择的过程,我绝对不相信投资是集体理性的结果,集体理性可能有助于风控,但是绝对无法有助于选择伟大的公司。
投中网:也就是说,你更信任个体选择。
阎焱:个体的选择是市场经济最基本的逻辑,哈耶克在《通向奴役之路》里面讲过个体的自由选择,它是市场经济,也是现代社会最基本的原则。
投中网:之前你在亚布力说,现在人民币基金7年DPI到1的都少,我理解实际上是在说LP同时承担了特别差的流动性,以及相对很低的这种变现效率,还有不确定性,那么VC作为一个生意来说还能做吗,或者未来的出路在哪?
阎焱:第一个要看回报,如果我们往回看50年,在所有的资产类别中间,风险投资的回报率是最高的,为什么是这样?很简单,风险最高,流动性也是最差的。从投资角度来说风险度越高,回报率越高。风险和回报永远是匹配的。
另外一个基本的金融概念就是杠杆,金融如果没有杠杆不叫金融,通过杠杆的放大,才有了金融。
在其他市场中,风险投资是自发的过程,我拿我的钱去投资、冒险,我失败了接受,聪明的人可能投了,赚了很多钱。
但是在中国不一样,十五年前,全民做VC、PE。今天什么情况?地方政府成了PE、VC的主干力量,这不是个自发的过程,它是个政策性的现象。这种情况在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
结果会怎么样?一定会有大量的失败,这是毫无疑问的,至于这个失败率是多大?也没人知道,但是我想至少一半以上。
VC这个行业会不会从此消失呢?我觉得不会,VC并不适合于大部分人,它只是适合于少数的、具有极端冒险意识和有眼光的人,而这些人通常都是一个社会的边缘人,不是愿意去遵从通常规律的人,在任何一个社会中,这些人一定会存在的。
经过这轮经济周期,我希望最好的结果就是PE、VC重新走向正常,是自发的过程,而不是政策的过程。
投中网:正好呼应刚才个体和集体的问题。
阎焱:相信个体选择的力量,而不是政策的力量。
投中网:之所以投资行业对《繁花》讨论很多,可能因为那是个快速发展、水大鱼大的时期,你90年代就代表AIG负责整个大中华区的投资,亲身经历、参与了那个时代,你认为个人的处境、社会的风貌跟今天有什么变化?你会怀念吗?
阎焱:我觉得那个时代和这个时代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那时的人比现在的人要穷多了,但每一个人都觉得明天比今天会更好。
那时候天更蓝,天更大,每个人都在非常欢快地撒着野,我是从七十年代、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都过来的人,我非常怀念那个时代。北大有个三角地,那里always something new happens,那是一个给人以期许的时代,每个人都有无限可能,尽管那时候我们很穷,读研究生一个月50多块钱,但是觉得很富有,我买了很多的书。
投中网:所以那个时候会有海子,会有崔健唱“快让我在这个雪地里撒点野”。
阎焱:Exactly,海子是我安庆老乡。可是今天,我们几乎再也看不到这样的诗人了。一个社会如果看不到诗,看不到诗被世人所追寻,那这个社会慢慢就会变得太沉闷了。
投中网:也不光是钱的问题。
阎焱:绝对不光是钱的问题。什么叫文化?英文有个定义很有意思,way a behavior,行为方式,你从一个人群的行为方式,可以看到这个社会,这个时代的影像。
中国的创业高峰有一个词叫92派,92年下海非常多,我是1994年开始做投资的,那个时候中国人很穷,但是最有high spirit,是精气神最高的时候。
现在好多人说中国人最吃苦、最能干,我在印尼看到,人家一样吃苦,犹太人一样能吃苦。吃苦是一个基础面,更重要的是要有精气神。
大多数人躺平
一定是这个社会something wrong
投中网:去年你曾说有些人读书不多,想得太多,现在谈论很多的一个词是躺平,尤其是很多年轻人,因为人变了、社会变了、时代变了、机会变了,你怎么看待躺平?
阎焱:每一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人的活法,我从来不觉得我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年轻人,我也不担心他们躺平,人的本性不是躺平,如果说大多数人躺平,那一定是something wrong。只要外部环境改变一下,这些人会自然的会有欲望。
你看弗洛伊德《梦的解析》就知道,人对各种东西的欲望是天生的,想躺平也躺平不了,我们那个年代也有躺平的人的,鲁迅那个时代也有躺平的人,但是不会成为主流,这是人的本性所致。
现在的人为什么读书不多?是因为时间都碎片化了,这是现代文明进步带来的负面的东西。但是会不会有人仍然在读书?也有,少数,读书的行为也不是天生的,它也是个理性选择的过程。
我相信每一个有独立思考的人,都会做出对他自己最有利的选择-除非智力有问题的人;只是你不要灌输太多,这个是对的,那个是不对的,社会是五颜六色,要把自由选择的权利交给独立的个体,他一定会做出最有利的选择。
每一个人做出的选择都是对自己可能最优的,而社会无形的手,就会做出对社会最有利的进化。如果我们回到改革的原点,把管改为不管,把自由选择的权利交给农民,就这么简单,市场经济就起来了,
当然,我说这个可能有些人不爱听,但这是市场的本质,如果你不了解市场的本质,不了解自由选择的重要性,不可能有真正的市场经济。
对于年轻人,我没有那么担心,我也不觉得他们都躺平,大家把这个放大了。
投中网:作为投资机构的负责人,除了本职的投资工作,应不应该承担额外的职能?
阎焱:我不是公知,也不为任何行业或个人发声。我就是一个投资人。
但我是一个有良知的投资人。最重要的、首要的事情,就是要把投资做好,要赚钱。你如果不赚钱,不就对不起你的LP吗?企业家也是这样,很多人都讲社会责任,他把社会责任放到了把企业做好之上,这是不对的。
一个企业家,一个投资人——马克思韦伯讲的——天职是把企业做好,交税、雇人,投资人最好的天职就是赚钱,交税,一分钱不能少,多雇人。
如果大家都把本职工作做好,这个世界上就会少99%的麻烦。刚才我们谈到资本市场的问题,如果基本观念是要保护买股票的人,从根儿上就出了问题,市场主体是企业,不是买股票的人。
投中网:去年你说一流基金和二流基金的区别在于,能否坐住冷板凳,那你认为现在到了出手的好时机吗,有没有面临LP或者其他各种层面的压力?
阎焱:我们一直在投资,即使在疫情期间也一直在投,今年以来投了好多新项目。是不是该出手救处在困境的企业,要看具体的项目,很难一概而论。
风险投资的周期,和宏观的经济周期是非常不一样的,一个项目7、8年才能到回收的时候,经济周期通常是18-24个月,美国大萧条也就是3年,所以外界环境对投的方面其实影响不大,但对退出确实影响非常大。我在公司里面也一直强调,一个企业做的好坏,一个投资做的好坏,和宏观经济的好坏没太大关系。
企业成长本身的内在规律和宏观周期是完全不一样的,比如说中国14亿人、100多万亿的经济体量,和你投资一个企业的好坏,基本上关系很小,尤其对于早期风险投资来讲,好坏与创业者有99%的关系。
疫情这几年,可能是我们历史上回报最好的时期,因为投了这么多年正好攒到这个时候了,比如科兴疫苗,2010年投的,到今年已经十几年了,前8年都亏钱,我们也没想到10年以后会出现这么大的疫情。
但是我们知道病毒在地球存在了48亿年,人类才存在几千万年,所以人类一定要和病毒共存,消灭不了它,你就需要疫苗。十几年前投科兴还是个很小的公司,但是我们认为,一个14亿人的大国,需要优秀的疫苗公司。
我们更关注的是,企业的产品、技术,管理层有没有超越周期的能力,能够未来造福于人类的能力,是不是考虑抄底之类的问题。
只要价格不太离谱。价格低,容错的能力就高。价格太高,容错能力变得很薄,稍微出一点事就跌,赚不了钱,你的天职就没有了。
没觉得企业家多么崇高、伟大
投中网:上次你说尽量不在公共舆论谈论自己的基金和被投,为什么?
阎焱:我们内部也讨论过,反思过,完全不说可能也不好,但是你说多了肯定是不好,怎么去找一个balance还没有答案。
我还是把自己的事情做好。这个世界上,人们最尊重的东西是什么?很简单,是你思想的power,你有发自内心尊敬的人,一定是你觉得他的思维、他的想象,能够让你觉得想得更深,能说出来你想说而说不出的话。
一个好项目好多家都去抢,都是钱,创业者选择谁呢?绝大部分情况下,你把他想说、想做,但不能明确表述出来的事情,给说出来,说明白了,他会觉得有尊敬你的感觉,他会选择你。
投中网:就像刘震云的《一句顶一万句》,卖豆腐的老杨和赶车的老马?
阎焱:是。刘震云是北大中文系78级的,比我晚半年,也是非常聊得来的朋友。
投中网:可能倒不一定非得比别人看多远,主要是有精神上的共鸣,有一致追求的东西。
阎焱:什么叫理解?就是知道一个人话语背后的意思。这是Michael Polanyi(迈克尔·波兰尼)特别重要的概念:Tacit Knowing,不可言明的知,这在人际交往、科技创新里特别重要,就是在未知的领域中间,靠什么来指导你?靠的是一种知觉,是一种悟性。
为什么我刚才讲投资不是集体理性?投资做好,一定要有这种不可言明的知,悟性、直觉的东西,使得你跟别人不一样,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教你这个,这也是为什么世界上没有一个学校,能够开一门课叫赚钱的课,因为它不仅是一种知识,更需要经验。
投中网:但现在很多人开课教别人赚钱。
阎焱:所以我说这是一个好为人师的年代,一个荒诞的年代,人人都喜欢办学,有些人大学都没毕业,自己企业办得一塌糊涂,居然现在办起了创业培训班,这太逗了。
投中网:买课的人是为了资源还是知识?
阎焱:可能耐不住寂寞吧。我觉得喜欢跟人指手划脚、好为人师,可能也是人的劣根性。
有时候很奇怪,有些人为了吹一个牛,把自己吹进监狱,就是为了做大,为了门面。从理性来讲,这都是很难理解的东西。
我们做投资一个好处,见各色人等都见过,慢慢你就会了解人性中恶劣的一面。有些企业家喜欢赌博,一把牌输几千万,常人都很难想象。
所以我没有觉得企业家有多么崇高、伟大,人身上都有好的一面,也有极其恶的一面。能干的人可能更为突出。
在一个大的时代,在变更的时代中,最重要的是做一个独立的、有清醒意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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