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猫粮质量风波背后：宠物食品市场野蛮生长 监管缺位
本报记者 李向磊 北京报道
日前，多名微博网友举报“GO猫粮”出现问题，猫咪吃了后出现呕吐、便血，甚至死亡的现象。
“GO猫粮”全称是“GO！九种肉全猫粮”，原产于加拿大，国内总代理为宁波百加世宠物食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百家世”）。
“百加世对该事件及衍生的相关问题进行了全部汇总反馈，并公示了存疑批次的原进口到库检测报告。”事发后，百加世通过其微博、微信公众号等渠道回应称，会认真对待每一位宠物主人的反馈。
《中国经营报》记者调查了解到，虽然GO猫粮出现问题后，百加世将相关产品进行封存、送检，但线下并未完全下架，一些宠物店相关产品仍在继续销售。“GO九种肉猫粮现在还有卖，厂家现在还没发通知，我们也不知道啥情况。”北京一家宠物店店员说。
多位业内人士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GO猫粮出现问题，反映其所在的宠物食品市场长期处于野蛮生长的状态，产品质量良莠不齐，以次充好现象屡见不鲜。“行业乱象不断出现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行业监管缺失。”光点资本副总裁郑非表示，在2018年之前，在宠物食品领域，并没有专门的法律法规出台。
GO猫粮风波
日前，不少网友在微博上发文举报GO猫粮问题，称猫咪吃了后出现呕吐、便血，甚至死亡的现象。截至1月28日，在消费者维权平台“黑猫投诉”上，关于GO猫粮的相关投诉已经超过1000条。
公开资料显示，GO猫粮全称为“GO！无谷九种肉全猫粮”，原产国是加拿大，百加世为国内总代理。在百加世官网，目前销售到“GO！”相关产品包括“GO！无谷九种肉全猫粮”在内的3种猫粮，以及“GO！无谷七种肉全犬粮”“GO！三文鱼全犬粮”等4种狗粮。
GO猫粮问题相关话题登上微博热搜之后，百加世发文回应称，已经将涉及到的所有相关批次的产品，按照宠物主人们的需求，提供官方检测报告，或再次安排第三方权威检验机构检测，以保证检测的准确性和客观性。
在郑非看来，猫粮、狗粮等宠物食品出现问题或面临召回，通常是由于生产环节管理不严格，微生物不达标，或者在产品流动环节出现了污染。“我也问了几个业内朋友，目前还不确定是官方的问题，还是（销售）渠道的问题，抑或是其他方面的问题，现阶段还不好判断。”
一位要求匿名的业内人士对记者表示，目前很多信息说是产品运输过程中存在破包和透气孔的问题，但如果只是这个问题，不太可能导致猫出现肝肾受损等严重的情况。而且GO猫粮通常都是通过航运的方式运过来的，如果说只是破包和透气孔的问题，那么很早之前就应该出现像现在这样的情况。那么一直没出现，说明不单是破包或者透气孔的问题。
“如果产品的原料、辅料没问题，破包和透气孔更多会让猫粮的风味发生变化，比如受潮变软等情况，但这不太可能会引起猫肾衰竭等问题。”上述人士分析，宠物粮开包之后，消费者长时间放在家里，产品长期暴露在开放环境下，时间久了，可能会有一些微生物繁殖，导致宠物吃了出现腹泻，这种情况是有可能发生的。但是说吃了以后会引起肾衰竭、肝衰竭之类的问题，更可能是产品本身的原料、辅料存在一定的问题。另外，当前GO猫粮登上热搜，除了产品可能存在问题外，还会不会有其他原因，比如背后有公关的推动等，这些都需要进一步的观望。
从事宠物医生工作，同时也是宠物主人的曹先生（化名）告诉记者，他在去年“双十二”的时候，在京东购买了GO猫粮，其养的宠物猫也出现了软便、不定期呕吐等情况，检查之后发现猫存在一些炎症，换了猫粮之后，就没再出现类似的症状。后来遇到一只出现类似情况的宠物猫，换了猫粮之后猫就没事了。“从大家反馈来看，很可能是猫粮本身的问题，但真正原因在哪儿，还需要等官方公布检测结果。”
随后，记者就检测进展情况等问题联系百加世，其公关代理回复记者称，原计划在1月29日下午1点前，百加世会收到第三方检测机构出具的报告，但现在检测方没有按时给到百加世检测报告。“百加世收到检测结果后，会第一时间向外公布，在检测结果出来前，还不能下任何结论。”
记者注意到，目前在天猫、京东等第三方电商平台上，“GO！无谷九种肉全猫粮”已经下架。其天猫平台等官方旗舰店客服称，公司已经暂时封存天猫店铺的所有该商品，并进行取样检测，待检测结果确认无任何风险后，再重新上架销售。
不过，记者调查了解到，线下一些宠物店渠道并未将相关产品下架或者召回，仍在正常销售。“现在还有GO九种肉猫粮（在售），至于微博曝光的事，我们也在等厂家的处理结果。”上海一家宠物店的店员说。
市场乱象待整治
随着宠物经济的崛起，宠物食品市场也进入发展快车道。根据前瞻产业研究院发布的相关报告，2010年我国宠物食品行业市场规模刚过百亿元，随后市场规模不断稳定增长，至2019年市场规模达到701亿元，2010~2019年十年时间我国宠物食品行业市场规模年复合增速达24.16%。另据宠物食品联盟发布的数据显示，2020年宠物食品市场规模超过1000亿元。
宠物食品快速发展，得益于整个宠物饲养环境的改善，养宠人群不断扩大。一方面随着城市化的推进，生活节奏在加快，孤独感驱使消费者通过饲养宠物获得陪伴，另一方面，消费水平的提高，也为消费者饲养宠物奠定了物质基础，促进了宠物食品市场的快速壮大。
然而，在市场规模快速壮大的同时，也存在诸多行业乱象。多位业内人士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在当前的宠物食品市场中，猫粮、狗粮占了绝大部分比重，然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宠物食品市场都处于野蛮生长的状态。此次GO猫粮出现问题，也将存在宠物食品市场中的违法广告宣传、产品质量良莠不齐、以次充好等市场乱象暴露了出来。
记者注意到，GO猫粮国内总代理百加世曾因广告违法被行政处罚。天眼查信息显示，在2018年10月，百加世因有“其他广告违法行为”，被处罚2万元，并停止发布涉案广告。
“行业乱象不断出现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行业监管缺失。”郑非表示，在2018年之前，宠物食品是按照动物饲料这个类别管理的，但在动物饲料领域占比非常小，供相关部门管理的参考依据和标准较少，在法律法规方面一片空白。
“我国宠物食品市场的发展不同于国外，更多是随着电商平台发展起来的，这就给宠物食品售假提供了机会。”郑非认为，相较国外宠物食品的销售依靠线下渠道发展起来，我国宠物食品的销售渠道以线上为主，一些存在问题的宠物食品通过线上销售，更容易引发问题。
记者了解到，为进一步规范宠物食品市场发展，农业农村部曾在2018年发布了包括《宠物饲料管理办法》《宠物饲料生产企业许可条件》等6个相关规范性文件，从营养搭配到生产销售等多个环节规范宠物食品市场。
郑非表示，在相关文件出台之前，我国宠物食品市场基本上处于野蛮生长的状态，存在宠物食品生产企业的生产环境不达标的情况，导致产品微生物不达标、不科学，乃至直接制假售假。
宠物行业资深人士叶泽聪表示，国内宠物食品行业虽然有了相关的文件，但规定还不太详细，行业标准相较于美国、加拿大等欧美市场仍然有一定的差距。这就使得目前在高端宠物食品市场，国外品牌仍然牢牢把控着，国产品牌主要占据了中低端市场。
“进一步规范宠物食品市场一方面需要相关部门加强市场监管，另一方面需要行业中的国产品牌不断提升自身的研发能力，建立上游稳定原材料供应链体系，努力提升国产品牌的市场占比。同时，发挥品牌效应，成为引领宠物食品市场中消费升级的主流。”叶泽聪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