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谱的影人票房排行榜

□倪自放

近日,伴随着《哪吒2》票房的细水长流,该片导演饺子凭借《哪吒》系列电影,成为中国首位票房破200亿元的导演,与此同时,为殷夫人配音的女演员绿绮、为孩童版哪吒配音的配音女演员吕艳婷,也因为《哪吒1》和《哪吒2》的高票房成绩,一举“杀入”中国女演员票房榜前3。

在这个所谓的女演员电影票房排行榜上,排在第一位的是马丽,票房总数228.92亿元,排在第二、第三位的绿绮和吕艳婷,票房都是刚超过200亿元。排在四、五、六位的,分别是斯嘉丽·约翰逊、周冬雨、张小斐,她们的电影票房成绩都超过了100亿元。

这样看,这就是一个非常离谱的排行榜了。首先,如果说这是中国女演员电影票房排行榜,这里边还有一个《复仇者联盟4》的主演斯嘉丽·约翰逊,这是一个美国好莱坞女演员,这个排行榜随后还有《速度与激情8》的女主演米歇尔·罗德里格兹以及《复仇者联盟3》的女主演之一左伊·索尔达娜,这两位也都是美国好莱坞女演员。严格说,这是一个中国电影市场的影人票房排行榜。

即使将这样的一个排行榜算作是中国电影市场影人票房排行榜,这个榜依然十分离谱,无法真正体现一个演员的票房号召力。就拿马丽来说,在这个排行榜上,马丽票房总数228.92亿元,其中《抓娃娃》为其贡献了33.27亿元的票房数字,《独行月球》31亿元、《我和我的家乡》28亿元。马丽确实是《抓娃娃》最重要的两个主演之一,但将影片的全部票房计入马丽,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计算方法,因为在男演员那边,沈腾也因该片被计入了33.27亿元的票房成绩。即使是身为主演,一部影片也非一个主演所为,甚至都不是全部演员的创造,导演、编剧和其他摄制人员的劳动计算在哪里了?将票房全部计入一个主演身上,这本身就是偷换概念。《我和我的家乡》里面和马丽戏份差不多的演员将近十个,将该影片28亿元的票房全部计入马丽名下,就显得更为离谱了。

同样离谱的事情,出现在《哪吒1》和《哪吒2》的两位配音演员绿绮和吕艳婷的票房数字统计上。两人都是《哪吒1》和《哪吒2》的幕后工作人员,虽然她们为动画角色的配音非常出色,但在传统意义上,她们是声音出演,是主创人员,并不能算是主演,将两位配音演员算作票房排行榜上票房超200亿元的演员,那《哪吒1》和《哪吒2》的那么多配音演员都应该算进来。将两位配音演员放在票房排行榜第二和第三位,明显是蹭热度了。

查了查,在男演员票房排行榜上,果然有7位《哪吒1》和《哪吒2》的配音演员上榜,每人票房都是200亿元多一点。这就不仅仅是蹭热度,而是闹剧了。试想,《哪吒1》和《哪吒2》的9位配音演员每人都有200多亿元的票房贡献,那这两部影片的总票房难道是1800亿元吗?根据公开报道,《哪吒2》的制作,集合了近140家动画公司、4000余名工作人员。作为一部动画电影,对《哪吒2》的创作贡献更多的是这4000余名工作人员,如果这4000余名工作人员也说自己创造了200亿元的票房,合适吗?

票房号召力这种说法,容易让人想到传统艺术形式里的“角儿”。按照传统的说法,角儿是指舞台上的顶梁柱、剧团班社的灵魂。贴出你的名字要保证卖得出票,角儿的名字就是票房号召力。这样的角儿的号召力,目前还存在于少部分的艺术形式,比如刀郎的演唱会、周杰伦的演唱会。

而电影作为结合现代科技的综合艺术,其票房来自类型、阵容、剧情、制作等方方面面的因素,“角儿”的魅力体现得没有那么明显,所以在所谓的男演员票房排行榜上看到刘昊然主演的三部“唐探”票房总数超100亿元,而他主演的《平原上的火焰》票房才1800万元。刘德华参演的《流浪地球2》票房50多亿元,而他作为绝对主演的《红毯先生》票房还不足1亿元。

对于一部电影来说,主演是阐释电影内容的重要载体,确实很重要。主演又没那么重要,作为现代综合艺术的电影很难出现真正能扛票房的“角儿”。所以,把一部影片的票房全算在一个演员身上的影人票房排行榜,就显得非常离谱。

(作者为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山东省第三批签约文艺评论家、济南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