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脱口秀又火了。《喜剧之王单口季》《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在8月下旬相继上线,诸多新人横空出世,呈现出话题与视野的丰富性,甚至不少线下演出都接连进入售罄模式。趁着这个热度,近期播出的两部剧集《失笑》和《不讨好的勇气》,均不约而同地选择将脱口秀这一“时尚单品”融入剧中。
刘宗智 济南报道
脱口秀成亮点
《不讨好的勇气》由董润年自编自导,李庚希、魏大勋、王皓领衔主演,讲述拥有讨好型人格的吴秀雅(李庚希饰)通过脱口秀重新找回自我的故事。职场和生活里的吴秀雅面对同事的无限制求助、上司的不公平对待、男友的大男子主义时,一直以来都以“忍”字当先,甚至渐渐失去自我。当她第一次接触到脱口秀后,被压到极致的“弹簧”终于触底反弹,在台上大胆开麦吐槽周遭一切时的释放感,让她找回了真正的自己,而在讲脱口秀过程中所收获的能量也让她在工作中慢慢找回说“不”的勇气。看吴秀雅不爽的组长,用了各种“逆天”理由让她反复修改PPT。在旋律激昂的背景音乐中,吴秀雅改PPT改了30版,组长却说,他觉得“第一版好一点”；自己干的活,被同事抢了功劳；工作出现问题就被“甩锅”；被董事长点名参加一个会议,结果部门上司不希望自己出现在会议大合影里……上班时那些让人很想吐槽的憋屈、雷人时刻,都变成了吴秀雅下班去讲脱口秀的“汹涌灵感”。
《失笑》中,沈月饰演的女主角顾逸同样是一位业余脱口秀女演员。顾逸白天在杂志社上班,晚上讲脱口秀,没什么远大的野心,就想让台下所有观众都能笑。可某天突然来了个坐在第一排的男观众梁代文,顾逸无论如何都逗不笑他,让她异常挫败。顾逸发誓一定要收获男观众的笑脸,一场搞笑女与冷漠男的逗趣罗曼史由此展开。另一群在沪上工作的都市青年为快乐聚集在“盎司酒吧”,各有打工人的烦恼和无奈,他们爱听脱口秀击中生活痛点的吐槽,幽默调侃举重若轻却也充满了乐观、励志与豁达的表达,让他们感到快乐、受到启发。顾逸全身心投入脱口秀事业,用快乐征服了“笑不出来”的男观众梁代文,收获了美好的爱情。
作用大不相同
两部剧虽然都涉及脱口秀元素,但作用略有不同。对于吴秀雅而言,脱口秀让其找回了自我表达的能力以及不讨好的勇气。
吴秀雅并非天生讨好型人格。剧集回溯了吴秀雅的成长。在高中时期,转学后的她因为“另类”成为同学们排挤的对象。在一次校园活动中,她因被同学陷害而卷入一场斗殴事件,导致班长骨折,吴秀雅被老师批评,还被父亲打骂,最后她被勒令在全校师生面前道歉。趁着老师离开广播室,吴秀雅直接把门反锁,拿着麦克风直言不讳地控诉这一切。本以为自己说出了真相,没想到此举却伤害了所有人,这让吴秀雅深感内疚,误认为自己的真话给周围的人带来了伤害,从此她学会了隐忍和讨好,以避免再次发生冲突。
在职场和情感的双重压力下,吴秀雅内心的委屈和不满积压已久,脱口秀为她提供了一个释放内心压抑、表达真实想法的出口。在脱口秀的舞台上,她可以毫不顾忌地吐槽那些让她不满的人和事,用幽默和讽刺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真实感受。每次站在麦克风前,她都像是进行了一场自我探索之旅,每一次表演都是对自己过去行为模式的反思与超越。吴秀雅逐渐摆脱讨好他人的习惯,学会了如何为自己而活。可以说,在《不讨好的勇气》中,脱口秀是主角自白的情绪出口,它代表着表达的权利与勇气,也承载着一种“不讨好”的生活态度和价值观。此外,他们讲脱口秀的场所“棒喝酒吧”较为松散的经营形式则代表着中国早期脱口秀的真实发展状态,剧中还有骑单车赶场开放麦、冷场困境等贴近脱口秀表演现实的场景。
在《失笑》中,脱口秀更像是男女主角情感发展的助推器,剧集落脚点仍然是都市甜宠题材。剧中,两人因脱口秀结缘,顾逸的主动追爱治愈了梁代文的述情障碍,帮助他走出了童年阴影；梁代文也在爱意逐渐加深的日子里,帮助顾逸走出了职业低谷。
未摆脱悬浮感
尽管两部剧在职业背景上做出了一定的创新和尝试,脱口秀与剧集的结合在形式上也够新颖,但也有观众指出,“一些片段中脱口秀文本不够扎实,容易形成刻意堆砌金句的观感。”
脱口秀之所以如此受欢迎,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些段子足够真实好笑。脱口秀演员们用他们独特的视角和幽默感,将普通人的平凡生活描绘得栩栩如生。每一个段子背后,都蕴含着对现实生活的深刻洞察。比如《喜剧之王单口季》中脱口秀演员黑灯数次说到盲人相关公共设施问题,于翔宇讲述就业难题,唐香玉、漆漆、菜菜、鸭绒等女性脱口秀演员讲述婚姻、恋爱、家庭等。
但以吐槽为看点的脱口秀与剧集的结合,显得有些“水土不服”。吴秀雅的脱口秀段子大都取材于自己的职场和感情生活,脱口秀给予了她直面生活的勇气,“升级后”的吴秀雅偶然间得到了董事长的提拔,曾经的组长突然学会了尊重下属,前男友只能暗自懊悔不已,这种种转变都显得太过“顺理成章”了。更令人诧异的是,吴秀雅十几年来养成的讨好型人格,突然就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反转”不是不能有,但是要合情、合理。
归根到底,脱口秀无法摆脱表演性质。舞台、表演者、观众共同构成了一场完整的脱口秀,现场互动感极强,观众的沉浸感也很强。但是,剧中的脱口秀表演受限于剧情和场景设置,无法营造出真实的表演环境和氛围,主角故作松弛的演出状态、东拼西凑的零碎段子都加剧了观众的不适感。如何让脱口秀更自然地融入剧情之中,或将成为破题的关键所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