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电影《危机航线》海报。
□ 陈斌
2019年上映的《中国机长》改编自真实事件，最终斩获票房29.13亿元。这部作品成为国产航空灾难片近年来的里程碑。而电影《危机航线》的不同之处在于，一开始便直奔动作戏而来，所以整部作品在正反派形象塑造方面非常成功，动作戏设计感满满。或许因为过分追求动作戏，反倒故事的完整性略显粗糙，这也为作品的整体表现留下了一些遗憾。
本片采用两条线索平行推进：一条是航宇公司航空安全员高皓军（刘德华饰）与家人特别是女儿小军（张子枫饰）关系的修补。患有狂躁症的高皓军曾因车祸导致女儿双眼失明，因女儿一直无法原谅，高皓军最终与妻子傅源（刘涛饰）离婚；另一条则是高皓军单枪匹马与劫匪Mike（屈楚萧饰）为首的犯罪群体展开的高空对决。面对力量悬殊，高皓军毫不畏缩，一身孤胆，最终战胜了邪恶。在战胜劫匪的同时，高皓军通过努力，实现了与女儿感情的和解。从这层意义上讲，高皓军遭遇的危机不只有这次航班，还包括与女儿冰封的关系。
较好地塑造了正反对立形象
航班能否平安落地，劫匪是否被击毙或被绳之以法，这是犯罪主题航空灾难片的不变基调。前提条件有了，结果有了，就看中间装什么故事，这才是激发观众肾上腺素的关键。
以犯罪为主题的航空灾难片，必受制于特殊的环境。航空器狭小，空间行动严重受限，加之飞行期间可能遭遇气流等意外因素，动作难以舒展。动作戏的设计必须充分考虑到航空器相关部位的特点，既要能够充分利用所有空间和设备，又要能够让观众体验畅爽，这无疑对拍摄角度要求极高。在高空，劫匪往往会第一时间切断与地面的联系，正义一方即便能够与地面取得联系，也只能是一些献计献策，多些谈判策略，不大可能获利其他的实质性帮助。换句话说，立足现状解决问题，这便是航空灾难片的全部答案。
电影《危机航线》的故事设定源自航空公司的一场鬼魅式内斗。拟收购新业务的CEO李航宇（郭晓冬饰）坐上了这趟航班，却意外遭到劫持。有内鬼作妖，劫匪的诉求就是为了拿到准备发起这次收购的5亿美元。里应外合之下，犯罪分子本来实现了企图，问题是，杀出来一个航空安全员高皓军，这个意外显然不在他们原有的方案之内。
劫机者肯定是有备而来，连撤退的方案都一一考虑周全。劫机者占据人数和武器装备上的绝对优势，作为被动应对的高皓军只是凭借职业的敏感，发觉这趟航班的异样，然后充分利用航空器空间的区划分隔，让劫机者难以发挥人多力量大的优势。这也是类似中外影视作品屡试不爽的套路。
本片较好地塑造了正反两种对立形象。高皓军与Mike都是狂躁症患者，而一架飞机让这对“病友”相逢。虽然已过耳顺之年，刘德华在动作戏方面决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拳拳到肉。出演头号反派角色的屈楚萧，在与刘德华的对手戏中并未显得怯场，反倒杀阀果断，这一点难能可贵。
情感暗线表现得极为克制
在这趟航班上，高皓军有两个身份：一个是航宇公司的航空安全员，一个是家庭中的人夫人父。两种身份两种角色的处理，本片其实还是有所侧重。高皓军发现异样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坐在商务舱里的前妻与女儿。在与劫匪角斗过程中，他说得最多的是，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女儿，这是一位父亲的天职，也是人性的本能。
对乘客，高皓军表现出的是职业本能。虽然他渴望做到不让任何人受到伤害，但也只能寄希望以最小的代价解决眼前的困境。他需要的是团结更多力量，从而改变与劫匪间的力量悬殊。意外有了玩具对讲耳麦的小军，虽然失明，但在母亲的帮助下，她成了父亲安插在劫匪眼皮底下的眼睛，从而帮助父亲掌握了劫机者的人数。当然母女也成了最后被Mike用以要挟的弱点。也就是说，关键时刻，家人成了高皓军动员的第一对象。这也与此前他第一时间想到家人的安危一脉相承。对于主角的这条情感暗线，本片虽然有所渲染，但又表现得极为克制，这才有了不给人以喧宾夺主的锦上添花之感。
在空姐和家人的帮助下，高皓军充分利用航空器空间特点，通过分割方式，一一处决了多名劫匪，这也是他用个人努力唤醒拯救这架航班的希望，从而赢得其他乘客支持的重要前提。与劫匪以人质作为筹码不同，高皓军也摸清了劫匪的一个重要筹码，那就是脱身用的降落伞。筹码的意义，代表的也是一种平衡，就看彼此有多在意。李航宇这一配角的价值不容忽视。他不仅是劫匪袭击的目标，也是亲自驾驶航班迫降成功的关键，他的存在给高皓军的胜利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从高皓军与劫匪搏斗的整个叙事看，他的“团结”方案有着较为清晰的路线图。高皓军首先暗地里联系了与他一样共同为航宇公司服务的空姐，其次通过对讲机又暗中发动了家人。当劫匪的优势力量逐渐得到削弱时，对决也从幕后走到了前台，这也意味着，高皓军要想彻底解决航班上的所有劫匪，必须以乘客可见的实际行动，赢得他们的信任和自发支持。支持是要付出代价的，但在家人的表率下，一些乘客率先加入了高皓军的对抗阵营，力量的天平终于向高皓军倾斜。
细节处理为何饱受诟病
本片亮点虽然有目共睹，但在一些细节处理上还欠商榷，这也是观众饱为诟病之处。
为了后面矛盾的对立，前面的铺垫显得有些直白。刚登机的Mike因为提包一事显得过于张扬，屈楚萧饰演的枭首过早暴露了歹意，难道是怕观众不知道他有非分之想？而与之形成对比的是，高皓军的提包自始至终放在座椅下，这也是后来劫匪发现他身份的重要线索。提包到底应该放在哪里？作为航空公司的安保人员，高皓军应该不大可能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
似乎是因为担心子弹射穿飞机，导致失压坠毁，所以影片前面的台词专门交代子弹可以杀人，但不会击穿飞机。如此精准的设定，就像是专为飞机上的枪战开了一个奇怪的绿灯。此外，失明的小军居然能在高空飞机的机外紧紧拽住降落伞的伞绳，确实让人有些惊掉下巴。还有，在已经有好几名乘客被劫匪杀害的情况下，李航宇还在说不让一个乘客受伤……
好的动作戏确实吸人眼球，但好的剧本也是作品成功的关键。灾难片可以有一些夸张的手法，但不能把这种夸张变成一种让人无所适从的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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