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大冰与网友连线玩梗的直播片段不断在网络传播,引发关注。从被群嘲的“斜杠青年”,到如今的“知心大叔”,就在大冰迎来口碑反转时,他却选择急流勇退。10月16日晚,大冰突然发文表示“莫等莫催,暂不开播,这波流量,无缘承接”,以此宣布暂停开播。
刘宗智 济南报道
源于一颗西梅
提起大冰,许多人的印象可能还停留在那一长串的自我介绍上:作家、首席主持人、高校导师、民谣歌手、老背包客、酒吧掌柜、油画画师、手鼓艺人、业余诗人、黄金左脸……因为这些数量庞大、各具特点的标签,大冰被调侃为“一群人”,他的“鸡汤味”文风、过往言论等均受到网友审判。
今年5月份,大冰开始在短视频平台直播摩旅骑行,随后演变为直播连麦。他将直播间自我定位为午夜树洞,网友连线聊的话题天南海北,包括职业、装修、原生家庭、被拐卖的母亲、寻短见的少年等。他通常在晚上九十点开播,有时聊一宿到天亮。
大冰的口碑反转源于西梅之问。在某次直播中,手持黑色干果的大冰多次被网友劝阻“槟榔有害健康”,然而对于网友的“善意提醒”,他却视而不见。面对直播间里愈演愈烈的质疑声,大冰沉默了一会儿,略有些无奈地苦笑回复道:“你怎么知道提醒是善意的?就像刚刚有人要我别吃槟榔了,但我吃的,是西梅。”说着他将手中的西梅干对准镜头特写展示。这段抽象与笑料齐飞的直播片段,成了大冰“破冰”的重要一环,而他举起西梅时歪嘴、皱眉、苦笑一气呵成的表情也纷纷引来达人模仿,不少网友迅速路转粉,称大冰为“地表最强嘴替”,称自己为“新冰蛋子”。
乐此不疲的网友们迅速挖掘出大量“大冰直播名场面”,也由此点燃了“冰学”的热度。相关数据显示,过去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大冰直播了29场,场均观看近10万人次,平均在线峰值约7000人。这些数据和超头主播比不算什么,但这些直播让大冰的口碑发生了微妙变化。观众发现,无论面对什么样的黑粉或者挑衅,他都出乎意料地情绪稳定,被质疑了就一字一句解释,被怼了也不忘句句有回应。有网友评论称,大冰是少有的把每一个连麦对象当做“平等的人”的直播。
此外,得益于走南闯北和多重职业的经历,大冰对于直播间观众的求助多少都能给出一些比较实用的建议。什么也帮不上的时候,他会陪农民工兄弟抽一根烟,劝站在28楼的男孩下来吃碗烩面。除了给网友做心灵疏导,大冰还在线提供过职业规划、艺考指导甚至装修方案,有人恍然大悟,“完了,大冰的十几个身份好像都是真的”“大冰老师挺好的一群人”。
口碑为何逆转
截至目前,大冰短视频平台账号涨粉百万,直播切片更是火遍各大平台。从“互联网乐子”到形象反转,究竟是大冰变了,还是看热闹的网友变了?有高赞评论说“是因为参照物变了”“人总是想看自己想看到的,他还是他”。
实际上,大冰的口碑逆转恰恰反映了网友对生活理解和表达方式的变迁。在崇尚解构的当下网络环境中,一度被群嘲的大冰开始直面恶评、自我玩梗,他放下“文艺青年”的包袱,用“知心大叔”这个接地气的身份走近网友,这背后是互联网时代下,人们对“真实”的渴望,对“真诚”的追求。
“冰学”之下,大冰作为畅销书作家的商业含金量不可忽视。在青春文学风靡一时的岁月里,大冰与郭敬明、韩寒、张嘉佳等人共同引领了全新的阅读风尚。作为曾经《阳光快车道》的主持人,他的第一本书《他们最幸福》上市一周便卖出10万本,到《你坏》时已经可以预售10分钟卖出8.6万册。巅峰时期,大冰曾以累计1500万版税的成绩荣登中国第十三届作家榜第三名,仅次于刘慈欣和余华。
靠直播完成形象逆转,大冰并不是孤例,往前追溯还有主持人张大大。去年年初,张大大开启直播,口碑突然从“娱乐圈万人嫌”晋升为网友“我在娱乐圈的人脉”。在短视频平台,张大大账号简介写着:“您好,我是小张,请问有什么事可以帮到您吗?”网友们也毫不客气,将他的直播作为问八卦、“整活儿”的基地。有人用娱乐圈热点“刁难”张大大,期待他的爆料迅速引爆微博；有人扬言要公开与明星的恋情,张大大回话都磕磕绊绊,害怕的同时又满脸写着“想吃瓜”。一度,张大大身上贴满了“娱乐圈客服”等诸多标签。
最近诞生的“向学”也是个很好的佐证。向佐、郭碧婷夫妻档主演电影《门前宝地》上映,票房口碑皆不佳。除了剧情、武打戏被吐槽,向佐扮演的男主频繁举着手指紧贴鼻梁的动作遭到群嘲。网友们还将歌曲“向左、向右、向前看,爱要拐几个弯才来”作为背景音,配合向佐的画面剪辑为一段搞笑视频,甚至掀起全网模仿热潮。
或许对于大冰等人,流量就如同高悬的那柄达摩克利斯之剑,能“造神”亦能“弑神”。大众习惯用梗文化解构一切原本高高在上的事物,而“网络红人”走进公共空间,也少不了先自我解构一番。然而,大冰并不想接住这波“泼天的富贵”,他发文直言“这波流量,无缘承接”,宣布暂停直播几天降一降热度。而在之前几天的直播中,他还表示:“如果三天后还不播的话,咱们就此相忘于江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