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绮与菜鸟无忧公司签订的电子合同（尾页） 本文图片均由 受访者 提供
第一次交12800元，第二次交27000元，这是董绮参加线上求职培训的交费记录。
董绮是一名法学硕士研究生，今年面临毕业找工作。她报名参加了线上的求职培训。这家培训公司是北京菜鸟无忧教育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菜鸟无忧公司”）。
“第二次交费的时候，销售人员说会提供向国网和烟草‘内推’的名额，不用笔试，直接去面试就行。”董绮说，交费五个月了，她至今未收到用人单位的面试通知，现在后悔相信了销售人员的“虚假宣传”。
4月29日，菜鸟无忧公司相关负责人告诉澎湃新闻，该公司并不存在“内推”名额，将针对投诉情况进行调查处理，“我们企业肯定不会有这种承诺。如果存在这种问题，我们会对相关人员进行处罚。”
当日下午，董绮称菜鸟无忧公司已联系她，对方愿意退回第二次收费金额中的25000元。
董绮交费12800元的发票
学员投诉：陆续交费近4万元，未得到承诺的“内推”
董绮是云南昆明人，目前在大学读研三。临近毕业了，她母亲担忧她就业的事，让她参加线上的求职培训。
据董绮介绍，2023年10月，她母亲从抖音直播间了解到菜鸟无忧公司开展“央企国企求职培训”，便转钱让她参加。
“销售人员还跟我妈讲过，说报了班就有99%的‘上岸率’。”董绮说。
2023年6月30日，董绮交费12800元，报名参加了菜鸟无忧公司的央企国企求职培训“基础班”，双方签订了协议。协议上盖有菜鸟无忧公司的印章，该公司的授权代表为杨洋。根据协议，菜鸟无忧公司提供《央企国企求职通用全流程经典版》课程服务，包括视频课程、人企匹配服务等。
董绮称，参加线上培训四个月，她未收到任何线下的笔试或面试通知。她母亲与菜鸟无忧公司的销售人员杨洋沟通。杨洋推荐了一个交27000元的“机会”。
“学校现在有个免费推荐的机会，针对国家电网和烟草推荐名额。”微信截图显示，杨洋向董绮的母亲推荐称：“因为我领导关系很好，我特别申请了一个名额……看看您想不想走这个名额。”
听说有向国家电网和烟草公司推荐的“名额”，董绮母亲当场表示“需要”。
董绮则有点不放心，当时她在微信上询问杨洋。杨洋告诉她，这个班型“主要做的都是电网和烟草”，会对学员进行专项培训：求职电网的，专业课占70%；求职烟草的，专业课占60%。“这个专业课，是由大学的教授亲自给你作辅导。”杨洋说。
董绮称，杨洋告诉她，求职时通过内部推荐的名额，她不用笔试，直接参加面试流程。“说白了了，同学你就是内定的嘛……”杨洋在发语音告诉董绮：“你只需要到现场，把这流程过了。”
杨洋在微信里提醒董绮，得尽快缴费，“这个名额也是领导和我说的，我怕时间久了让别人给占了。”
转账记录显示，2023年10月31日，董绮向菜鸟无忧公司转账27000元，转账附言备注为“内推班学费”。
这次缴费，双方并没有像第一次缴费那样签订合同。“她说有内推嘛，我们就默认可能是一种灰色地带，可能就没有协议。”董绮说。
据董绮介绍，交了27000元后，菜鸟无忧公司向其提供了一些学习资料、视频课程、面试模拟和岗位匹配等服务，但未进行任何关于求职电网或烟草公司的专项培训，也未获得任何企业的“内推名额”。
她说，她觉得母亲和自己都被“忽悠”了。
董绮母亲与菜鸟无忧公司工作人员微信聊天的截图
公司回应：并无“内推”名额，将调查处理此事
未获得“内推”名额，也没收到用人单位的通知，董绮和母亲有些急了。
2024年1月，董绮母亲发微信给菜鸟无忧公司的杨洋：前后交了39800元，却一个内推名额都没有。“连一份offer都没有就结束了？”董绮母亲写道：“这钱也太好挣了吧，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杨洋则多次表示正在“做对接”，她说三四月份才是用人旺季，让董绮母女耐心等待。
到了2024年3月，董绮求职的事仍无进展。“他们之前承诺的，都没有兑现。”董绮说。
此后，菜鸟无忧公司的售后人员与她沟通。录音显示，一位姓张的售后工作人员表示，可以继续为董绮“内推”，但不能保证结果。
“我们只是有专门一个老师去做这个事情，其他老师也没有这个资源。”张姓工作人员说，“您说的内推这事，是公司动用一些关系帮您去做，但不能把这记录给您。”
4月中旬，董绮拨打北京消费者投诉热线进行反映。此后，菜鸟无忧公司的售后人员向她提供两个解决方案：一是继续履行协议向其推荐就业，“服务到年底”；二是扣除相关服务费用后退费1.5万元。董绮认为一些服务收费过高，且存在与此前协议重复扣费的情况，要求菜鸟无忧公司退费2.5万元。
在这起消费纠纷中，董绮反映的情况是否属实？
4月29日，澎湃新闻记者打电话给菜鸟无忧公司销售人员杨洋。记者说明身份和相关情况后，杨洋直接挂断了电话。
董绮向菜鸟无忧公司转账2.7万元的记录
随后，澎湃新闻联系上菜鸟无忧公司一名姓刘的售后工作人员。
“这事目前是对接到我这里，但之前不是我处理的。我得去具体了解一下。”该刘姓工作人员说：“她报的这个班是专项班，如果有合适的岗位，咱们是会推荐的。”
在推荐就业过程中，是否可以通过“内推”形式，不参加笔试而直接面试？
“这个……比如说电网招人，她符合这个岗位，咱们帮她去投递一下或者让她自己去投递（简历），我们可以提供辅导。”上述工作人员说：“如果这公司要求笔试，咱也没办法直接就去面试。这个不太现实。”
此后，菜鸟无忧公司就业质量中心一名姓刘的相关负责人打来电话称，该公司并不存在向国网、烟草等央企国企“内推”名额的情况。
“我们企业肯定不会有这种承诺。如果存在这种问题，我们会对相关人员进行处罚。”上述负责人向澎湃新闻表示，对于董绮反映的问题，公司将会进行调查和妥善处理，“我们公司做的是求职就业服务，提高大学生的应试能力。并不是去运作某些事，不存在这种情况。”
4月29日下午，黄绮告诉澎湃新闻，菜鸟无忧公司的相关负责人联系了她，同意向她退款25000元。
（文中人物董绮系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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