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经纬7月16日电 （赵佳然）“潜水教练赚的多不多？”“想当潜水教练烧不烧钱？”随着电影《消失的她》走红，朱一龙饰演的潜水教练何非一角引发关注，同时潜水教练这个职业的讨论热度也迅速提升。朱一龙本人也曾在采访中称，不做演员的话，也许会去当潜水教练。
在现实生活中，潜水教练是怎么炼成的？中新经纬对话了两位从业者。
考证5万起，大部分人不为挣钱
33岁的Mura梁陈美慧从12年前开始潜水，2016年开始将潜水教练作为全职工作。“我小时候练游泳，很喜欢在水里待着，长大后先是接触了水肺，后来接触自由潜水，再到做个人教练、开俱乐部潜店，算是把爱好变成了工作。”
Mura介绍，目前比较热门的潜水项目有水肺、自由潜和“美人鱼”潜水等。“水肺就是朱一龙在电影里做的那种，需要背气瓶；美人鱼则是在水下5米内进行的，观赏性比较高，很受女性欢迎；自由潜水的门槛更高一些，属于极限运动。如果去海岛旅游时想体验潜水，那么水肺是比较大众化的选择。”
同样将爱好变为工作的还有在青岛当水肺教练的刘衍超。35岁的他曾是一名金融从业者，两年前开始跨行做个人潜水教练。“我之前经常在青岛和海外潜水，有一次遇到了溺水的游客，我还和朋友一起去营救，随后便有了学专业知识的想法，希望能够帮到别人，之后便一步步考到了教练资质。”
Mura在自由潜水。受访者供图
据了解，以水肺为例，取得教练资质需要逐步通过多个级别的考试。目前国际上较为权威的潜水体系为PADI（国际专业潜水教练协会），其颁发的潜水相关证书包括OW（开放水域潜水员）、AOW（进阶开放水域潜水员）、EFR（第一紧急反应）、RD（救援潜水员）、DM（潜水长）、OWSI（开放水域水肺教练）、课程总监等。
刘衍超介绍，在成为开放水域水肺教练之前必须由易到难地报考各阶段的证书，仅培训和考试费用就需要至少5万元。“我学OW的时候花了3600，现在已经涨到了4000多，加上AOW、EFR和RD要1万元左右；DM需要6000至8000元，OWSI的费用要2万多。就算一次性通过考试也需5万元起步，还不包括多次报考和装备、出行等项目的支出。”
不仅如此，成为水肺教练还需要时间成本。“虽然有人最少三个月到半年时间就突击拿到了教练证书，但潜水还是需要长时间的练习与实践。”刘衍超说。
“我当时拿到教练证书很顺利，但也感觉缺乏时间积累的经验。如果教练自身在水下的状态都不好，更无法处理学生的各种情况。”Mura也表示。
刘衍超说，“据我所知，其实每年考下潜水教练证书的人不少，但其中只有少部分人做专职教练，更多的人是出于热爱潜水而考试，或只是做兼职教练，并不为回本或赚钱。”
拿到证书只是第一步
“有个说法是，买宠物的钱只是小钱，后续的吃喝、用品、医疗等才真正花钱，这点在潜水上也适用。比起学习和考资质的费用外，装备、出行机酒等费用才是真正的大头。”谈及潜水所需的费用，刘衍超说。
正在潜水的刘衍超。受访者供图
Mura称，她的俱乐部定位为中高端，学员使用的装备档次也相对较高。“部分学员的一身自由潜水装备要一万多元，但脚蹼、面镜等会准备好几个，价格也就随之上涨。相对便宜的装备也有，大家选择的空间比较大，两三千至一两万不等。不过我并不主张学员买过多装备，刚入门时也可以选择租赁，单次约100至500元左右。我自己的潜水装备也有几万元，外加一个10万元的水下相机。”
刘衍超介绍，水肺潜水的装备包括BCD（浮力控制器）、调节器、潜服、潜靴、脚蹼、手电等。其中，BCD与调节器的价格加起来通常要过万。“我自己有五六套潜水装备，适用于不同季节及潜水方式，共计20万元左右。如果是夏天去东南亚潜水游玩，那么一套装备大概在1.2至1.5万元之间；租赁费用根据国家不同相差较大，低至一天几十元，高至一千多元。”
中新经纬在电商平台查询到，潜水BCD的价格约在1000至4000元不等；调节器价格为100元至数千元不等。迪卡侬线上旗舰店内销售的水下呼吸器价格为600至2400元之间，BCD为1400至1700元。也有部分品牌销售成套潜水装备，价格多在万元上下。
2016年在A股上市、被称为“潜水第一股”的中潜股份，也曾靠潜水装备赚得盆满钵满。据公司财报，2019年中潜股份营收5.28亿元，其中潜水服及潜水配套服务分别贡献了1.57亿元和1.23亿元的收入。不过受疫情影响，中潜股份2020年后潜水装备订单减少，随后停止了大部分装备的生产。
除了装备外，爱好者们还需要担负潜导、机票酒店等额外费用。“如果没有和他人结伴，或者对当地情况不够熟悉，出于安全考虑都需要雇佣潜导。这部分价格浮动性也很大，与物价、潜导职能等都有关系，一次数百元至数千元。此外，机酒也需要至少数千元。”Mura坦言。
刘衍超称，自己带学员出国潜水的人均收费（不含机票）为单次1.3万元至2.6万元左右，为期7-10天，热门目的地包括马尔代夫、菲律宾、夏威夷、印尼、埃及等。“如近年较热门的印尼四王群岛，我们一般会在豪华游艇上住10天，包含餐饮，单人收费2.5万元以上，加上机票则近3万元。”
“一般爱好者每年会有两、三次前往海外潜水，时间比较充裕的三、四次。按照一年三次来算，那么一年潜水的总费用可能在3万元-6万元之间，装备费用不计。”刘衍超补充。
部分潜店教练月入不过万
“直到在潜店里当上教练，我的生活才安稳了一点。但我每个月的工资交完房租之后，就真的没剩下多少了。”在《消失的她》中，朱一龙饰演的何非月薪只有5000元。动辄数万元的考证成本之下，做潜水教练后多久能“回本”？
“部分教练由于缺乏招生渠道，无法自己开潜店，所以会在潜店或机构内打工，赚取底薪和提成，这种一般底薪会在4000至6000元不等，而提成比例因店而异，部分店的提成都不到课程费用的十分之一。朱一龙在电影中的角色也属于这类教练。能力和经验相对较高的时候，可以作为个人教练自己招生、开设课程，这时候的收入会更高。”Mura表示，“我们俱乐部的生意近年一直都很好，但是也能看到部分同行说挣不到钱，拉不到学员，有时候甚至一个月都赚不到2000块。”
“一些宣传做得好的教练，可能一年能带上百个学员，这种情况下收入就丰厚一些；而部分在潜店内打工的教练，拿相对固定的工资，一般月收入很难过万。”刘衍超说。
刘衍超在海底拍摄的照片。受访者供图
刘衍超表示，今年自己已经带了近70个学生，远远超过了过去两年的数量总和。“今年由于出境游的放开，潜水受到了很多中产的欢迎，许多年轻人都对此充满好奇，在游览海底风光同时还能学习一项技能。现在我每个月都会安排一次海外潜水旅行，最多带十余个学员。”目前正值暑期旺季，他表示对接下来的市场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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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万里 SF0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