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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押宝票房大概率会亏,中国电影生态“泡沫”何时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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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0日,第25上海国际电影节开幕论坛“光影连接世界与中国”上,中国电影董事长傅若清、中国移动咪咕公司总经理刘昕、光线传媒董事长王长田、上海电影集团董事长王健儿、博纳影业创始人、董事长兼总经理于冬就国产电影票房、高质量发展等问题展开讨论。

疫情以来,进口电影影响式微,强如“速度与激情”IP和漫威电影新作票房影响力均不复数年前,而国产电影却逆流而上,在总票房中占比稳步提升。

究其原因,傅若清认为从国内电影产业市场化起步开始,主流观众岁数增长了20岁,由此带来的影响是观众对中国故事周边人与事的共情共鸣需求增加。加之国产电影的创作能力创作手法不断提升,“于情于理”类的电影不断涌现。而这一时期,好莱坞系列化延续原有的观感,新意减少。国产电影从文化自信和故事的角度更吸引中国观众,因此票房占比更高。

中国电影董事长傅若清

于冬指出,1980年代、1990年代的好莱坞电影培养了一批核心电影观众,“他们是大学时代就追剧看电影的一帮人,现在的消费主力就是这帮人,”于冬举例说,今年春节档《无名》的22点档卖得最好,“为什么观众买午夜档,因为老人睡了、孩子也睡了,这波观众出去看电影,《无名》的晚上10点场卖得最好,吸引到的恰恰是主流观众。”

王健儿认为,国产电影呈现的当代性也是吸引观众的重要原因。他表示,国产影视作品受到喜爱是因为现实题材贴近生活,关照内心。比如,2021年上映的《爱情神话》,深受城市白领女性观众喜爱。影片精致、优雅、多元、包容、有烟火气,对女性身份的认同,塑造了前卫独立的女性形象。此外,上影今年出品的《中国奇谭》通用广受年轻人喜欢,其中《小妖怪的夏天》播出时豆瓣开分高达9.9分,主角小猪妖人物设定是打工人,很有带入感,上影已为其启动电影版项目。

国产电影占据主流市场大趋势下,电影类型消费也在变化。王长田指出,动画电影在票房占比在快速提升,能在一个档期内占据20%到30%的票房,这也促使光线深耕动画。他透露,现在光线规划的电影有30多部,能做到每年上映3部。其中《哪吒之魔童降世》续集《哪吒2》和光线动画开发的“中国神话宇宙”首部作品《小倩》计划今年上映,希望推动电影类型结构的转变。

光线传媒董事长王长田

国产电影相对于进口电影的优势地位是在特殊条件下产生的,占比优势表面下也有潜藏的危机。

王长田直言,国产片占优势地位是在疫情中取得的,基础并不牢固。他表示,“现在电影观众在流失,观众数量和总票房在下降的话,比例的上升对我们没有意义,还是要做更好的影片,调动观众热情。”

王健儿也指出,这几年电影企业抱团,出现了大投入的大制作取得高票房收入的案例,比如《长津湖》,但这是特殊情况下的产物。

在傅若清看来,现在中国电影生态非常不健康。从投融资、创作到发行,都是在膨胀的、快速发展的泡沫里生存,我们要让它回归一个文化产品的基本属性去评估它。

“为什么热钱离开了?因为投入产出比脱离正常水平,未来中影、博纳还会继续投资吗?抛开这种投资,还会增长吗?不要再经历浮躁和快速增长的泡沫后,还在追随泡沫。”傅若清称。

王长田从政策角度给出倡议。他认为,当下有一些好的政策信号——电影行业审查效率提升,电影走出去审查效率提升。但在投入产出方面,当下电影政策不是优惠于内容创作,而是沿用老旧的利益分配。“现在大家都不愿意投钱,电影的产出就会成问题。”

他同时呼吁推行分线发行。他表示,每年有八、九百部电影取得上映发行证,但真正上的只有四、五百部,很多影片还是影院“一日游”。“之前我们推出分线发行,但提了好多年,我觉得我们今年、明年春节档就可以做起来,这样很多中小影院、中小成本影片收入都会得到改善。这样一件没那么难的事情,怎么就不愿意做呢?”王长田问道。

要解决投入产出的问题,王健儿建议电影公司不要紧盯票房收入,而要做长线运营。好故事总是有限的,好故事有长远效应。(电影公司)要有生产大IP的能力,同时有长线运营的能力。“光把宝押在票房上,亏是大概率事件。”

博纳影业创始人、董事长兼总经理于冬

于冬表示,疫情三年很多电影公司负债累累,硬撑着挺过来,尤其是电影院,我们电影业务的亏损可想而知。“但好在最终8万张银幕保住了,数量还在增长,这是电影的基石。”

小屏幕的影视作品水准提升,也让电影行业产生了危机感。于冬以好莱坞电影做对照,他认为,好莱坞8090年代创作过一批以《克莱默夫妇》《雨人》等为代表的经典故事片。2000年后,由于英剧美剧攫取观众注意力,好莱坞在竞争压力下开始拍超能力、漫威等影片,“一季一季的剧集,把好莱坞推向了各种‘侠’”。

于冬认为,当下的中国电影产业就正处于好莱坞2000年前后相似的分岔点上。今年以来,《狂飙》《漫长的季节》在讲故事水平上大幅提升。他认为,剧集推动着电影行业重回讲故事的阶段,现在不是拼技术的阶段。但于冬也表示,新技术的赋能是必不可少的,否则影片进不去影院。

于冬称,现在中国电影面临再次出发的关键时刻。“今年春节档在极短时间完成宣发和上片,市场爆发性增长给了我们很大信心。只要电影好,观众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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