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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石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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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廊坊日报

巍巍太行山脚下,悠悠微水镇里,在山峦与河流之间,坐落着一个石头部落——于家石头村。据说是明代政治家于谦的后裔开拓荒野,修田筑屋,世代耕耘休憩之地。“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山脚下空气干爽清冽,天空清澈高远,白云比人洒脱。

村东是一座三层的楼阁——清凉阁,也是石头村的标志性建筑。相传是于谦后人于喜春凭一己之力所建,本想搭建九层,因他在二层修建时砸伤手臂,而后病故未能如愿。一二两层采用巨石搭建,未打地基,拔地而起。三层为后世村民补葺,木石结合,12根朱红木柱高高架起,相比一二层的敦实蔚然,颇具轻盈之感。整座建筑,下部巨石,顶层钩心斗角,四角飞檐,拙朴又灵动。

整个村落街巷纵横交错,蜿蜒曲折。走在高低起伏,错落有致的石头路上,石头因为历史和人流的打磨沉淀,像劳作老者手心的茧子,长出硬硬的壳,泛着光。

岁月流淌着余温,女娲造人补天神技本不外传,但上天似乎偏爱于家后人,于是层层梯田代替四野八荒,不规则的石头垒起规整的房,严丝合缝,四平八稳。如果用书法来形容石头村,它像极了隶书的《张迁碑》,朴茂方正,典雅稚拙,安静端坐,遗世独立。

院里的藤蔓恣意爬过屋顶,遮住半面外墙,满眼绿色,紫鸢尾、蓝目菊、粉月季点缀其中,像平静湖面落入石块荡起涟漪,像池塘里第一滴落在荷叶上滚动的雨珠,晶莹活泼。时令节气里,红辣椒、橙南瓜、绿葫芦守着生长规律,不急不躁。大蒜头编成辫子挂在南墙,大门上张贴红色大字春联和门神,为来年讨个好彩头,笼子里鸡群的咯咯声与柴门外的犬吠声此起彼伏。夕阳西下,映红半边天。日子平淡如水,你却能从浓墨重彩里感受村民对生活的热爱。“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门口的拴马桩和上马石依旧诉说着历史的场景,一幅泼墨大写意国画在纸上渲染晕开。

古巷里一位白发奶奶倚着自家院门口坐着,走近一看,红薯粉做皮、巴掌大的蒸饺挨挨挤挤地摆在蒸锅笼屉上。咬上一口,小时候在姥爷家小路上奔跑的记忆与眼前的巷子重叠。

狭长逼仄的胡同涌起百年前的风,绿色麦浪翻滚,风里尽是麦田的清香和古时车水马龙的叮当作响。走过百年前的路,摸过百年前的石头,听过百年前的故事,我今天想把你吟唱。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石头村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者,揣着袖子坐在尘世一隅,经大开大合、大起大落,看日升月落、斗转星移,他豁达睿智、从容通透,沉默少言却吐字如金,把岁月教给他的经验和智慧微笑着传授给世人。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新时代,日行万里,总期待在远方寻找诗和梦想,却忽略了眼前的景致,当我抖落一身来自俗世奔波的疲惫和尘埃,在这个桃花源卸下所有盔甲和防备,寻到了久违的静谧与释然。远山如黛,天空中群鸟飞过,有鸽子落在房檐。

于是上房,登高望远,天地万物在一呼一吸中吐纳,有种直抒胸臆的快感。想做一名诗人,自由又懒散,快乐又浪漫。

当视线越过房檐,触及太行之巅,须臾之间,千年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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