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两会时间开启，出席盛会同谱“春之序曲”，来自江苏文艺界的代表们，对于传统戏曲文化的传承提出了不少的建议，全国人大代表、江苏省演艺集团总经理、省文联副主席（兼）柯军，全国人大代表，江苏淮剧博物馆、江苏省淮剧团国家一级演员，省戏剧家协会副主席陈澄等，在此次两会带来的建议中，均十分重视传统文化的传承，他们都希望，越来越多的戏曲艺术家加入进来，通过直播、短视频等形式传播戏曲及传统文化，让传统戏剧也能吸引年轻观众，成为“流量担当”。
柯军：短视频、直播等平台 让昆曲艺术从小众走向大众
600年昆曲之古雅如何“通俗”？“庙堂”之音如何美育大众？当今时代，如何让传统文化“破圈”？柯军曾经花了20多年探索创新的“素昆”让观众爱上了“最传统最先锋”的文化艺术。这次两会，柯军十分关注传统文化的保护与传承问题。
他此次带来了关于搭建国家大数据微生产线，推动传统文化新媒体平台传播的建议。在他看来，伴随着文化数字化发展，文化作品表现形式已经发生了变化，其中，短视频、直播等新兴媒介的兴起成为引人注目的现象，运用新兴媒介传播传统文化已成为一种不可逆转的趋势，需要提上议事日程。
在他看来，文化数字化是文化事业发展的重要趋势，已上升为国家战略。如今各地正大力推进文化数字化，不断丰富业态形式，抢占文化数字化发展先机。他认为，从昆曲成为“人类口述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开始，昆曲便兼具了艺术属性和非遗属性。作为艺术的昆曲需要我们去创新发展，作为非遗的昆曲需要我们更多地去挖掘内涵、去保护和传承。传播形式和平台的创新，是推进文化数字化的重要内容，也是文化企业占领市场不可忽视的重要阵地。
柯军告诉晨报记者，自己的触网直播，最早是在2016年去英国演出的时候，在后场进行排练，第一次做了一个新浪的直播，让他记忆犹新。2020年初，受新冠疫情影响，以线下实体为主要运营模式的演艺行业也受到了影响，随之而来的是，文艺院团通过云平台直播的方式进行了全新的尝试，成功打造了 “云剧场”。这些，也给传统文化保护传承提供了一些启发。
如今，直播形式和刚开始又发生了很大变化，抖音等平台的低门槛，使得每一个观看昆曲演出的普通人，都可以拍摄一段短视频，进行昆曲内容的艺术生产；而抖音的用户基础，则让每一个观看这些昆曲短视频的用户，都可以场景化地、动感地感受昆曲的魅力与风采。
而数据也的确显示了这一趋势：截至2019年7月，抖音平台上戏曲类短视频数已超167万条、播放量超68亿。其中，昆曲相关短视频在抖音平台播放量超过1亿，点赞量超357万。以“谁说昆曲不抖音”挑战赛为例，参与该挑战赛的短视频播放量超过272万；而用户自发发起的话题“昆曲来了”播放量超过218万。
柯军曾经感慨道：“以前，昆曲是一门小众艺术，为传承昆曲艺术文化遗产，昆曲艺术家要耐得住寂寞、坐得了冷板凳，揉碎自己，成就昆曲。如今依托抖音短视频平台的传播，昆曲就有可能成为大众都能欣赏的艺术。”
粉丝知识付费 对从业者薪酬产生深刻影响
此外，文化数字化的深入推进，还对文化从业者薪酬结构也发生深刻影响。据媒体报道数据显示，仅在2021年，抖音传统文化类直播新增直播达100万场次之多，最受欢迎的经典曲艺类直播观看时长同比增长278%，传统文化主播收入同比增长101%，曲艺类主播收入同比增长232%，73.6%戏曲种类获得了直播收入，传统文化从业者开展新媒体活动，通过“粉丝”打赏获得收入成为创收新形式。
柯军认为，有别于以往对文化从业者使用的实物货币，“粉丝”知识付费、直播“打赏”收入是文化数字化过程中出现的新形态。
“追古溯今，古代梨园行的艺术家们同样有‘粉丝群’，对于优秀的文化表演者，‘捧角儿’文化同当前演艺打赏一脉相承，新旧潮流沿续传承，具有共通属性。”他说，如何正确看待、有效引导在此过程中出现的数字资产并转为数字货币结算，运用数字化手段有效规范数字资产实现合法转化，已经成为促进新兴媒介传播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崭新课题。
在柯军看来，在文化数字化进程中，已经产生了大量中短视频、长篇科普、数字藏品等内容，可作为云端宝贵的数字资产，但却欠缺统一有效管理，相关文化企业“各自为政”，大量优质素材处于闲置状态。
另一方面，文化从业者难以从数字资产中获益。戏曲人才的流失问题日益严重。在此同时，网络上含戏曲等各类传统文化短视频、直播也广受青年网民喜爱。
“这启示我们，是否可以通过搭建大数据平台进行有效整合，实现规范管理同时激发活力，探索鼓励戏曲演艺人员触网‘破圈’，有效弥补经济物质待遇上的不足，从而赋予古老的戏曲文化更为强大的生命力，为发展壮大戏曲行业注入更多动能。”
他建议，借助国家平台，对符合要求的个人及国有院团在“国家文化大数据交易”平台实名注册创作者号，由国家大数据平台统一推向新媒体平台，统一向抖音等平台开放端口、提供数据源，所产生的收益由新媒体平台与大数据平台进行结算。
此外，他还建议在法律和政策层面出台明确规制标准，对视频营收、直播打赏产生的数字资产收入列为薪酬范围进行界定，纳入戏曲演员薪酬体系中，让戏曲演员或有职务在身的社会团体或者国有院团在文化传播中直播平台收入合法合规。
陈澄：让传统戏曲借力“云端” 搭建更广阔舞台
“闻听吴郎转回程，更漏缓缓急煞人”，在“梨园又一春抖音新春戏曲专场晚会”中，着一身蓝色戏服的淮剧名家陈澄惊艳开腔，为直播间网友们表演了淮剧《宝剑记》的经典唱段。
此次作为全国人大代表，陈澄来到两会，带上了自己的关于结合“云端”工程， 为戏曲艺术努力前行搭建平台的建议。
陈澄说，随着大数据、“流媒体”的盛行，直播已经成为人们生活的重要部分，记录、发布、带货、购物，越来越多的人通过直播平台开阔眼界、交流分享。抖音、B站、快手等平台，传播速度快而直接，作为视听艺术的一种，文艺工作者凭借网络直播成为另一种展示舞台。受众人群不仅可以通过直播平台了解演员舞台上的独特魅力，还能对戏曲和演员有全方位的了解。戏曲演员可以走出高不可攀的艺术殿堂，观众也可以通过直播，与演员高效互动。无疑，传统戏曲借力“云端”，可以搭建更广阔的舞台。
对陈澄而言，抖音等直播平台已经成为和线下剧场同样重要的舞台。自2020年开通账号@淮剧陈澄以来，陈澄通过短视频和直播向网友表演和讲解淮剧，不仅和Z世代戏迷打成一片，还借助网友们的直播打赏找到了传统戏曲的全新打开方式。
抖音平台生态所覆盖的戏曲种类超过300种，其中231种开通直播，“百戏争辉、声声不息”在线上得以实现。过去一年，抖音戏曲直播超过80万场，累计看播人次25亿。场均观众3200人次，相当于每次戏曲直播都是一场中型演出。
2021年，她以淮剧方言翻唱的形式尝试了“原神”之“神女劈观”的歌曲翻唱，几天时间B站点击流量高达就近三百万，粤剧、淮剧、京剧、评剧、越剧、评弹、秦腔、扬剧等各剧种名家先后参与翻唱，她也第一次感受到了弹幕遮脸。青年粉丝们对于传统戏曲艺术是疯狂的、炙热的，受线上交流影响， 她在线下剧场主演的戏他们也在第一时间抢购戏票， 开启了追戏模式，这是令人欣喜的收获。
直播打赏为青年演员获得机会 也倒逼演员提升水平
数据显示，抖音戏曲类主播收入同比增长232%，已经开通直播的戏曲中，73.6%获得过打赏。其中，不仅有受众广泛的京剧、豫剧、黄梅戏、淮剧、越剧，还有潮剧、庐剧、花鼓戏、傩戏、茂腔等濒危剧种。
陈澄说， 直播方式的传播和发展拓展了舞台的空间，但并不意味着云端直播可以完全代替舞台表演，传对于观众而言，演员只有在舞台上的表演，才能让“赏戏”行为具备“仪式感”； 对于演员而言， 舞台才是他们的“一亩三分地”。
她建议戏曲作品直播推动实行电子票，让其更有规范化的观赏线上模式，更有利于戏剧发展。
除了在直播间传播淮剧艺术外，陈澄也十分关注传统戏曲演员和地方剧团在抖音等新媒介平台上的成长。她观察到一些青年演员不能外出演出的时候，天天在直播间表演，一年能有十几二十万的收入，基本生活得到了保障，传统戏曲剧团和演员们有了一份新的收入。
她说，毕竟和剧场售票不一样，直播间打赏是粉丝们现场感的一种支持和参与，完全自愿回馈。在她看来，直播打赏还为青年演员们提供了很多机会，青年演员们也获得了网友的打赏鼓励，倒逼演员提升水平。
主播者们要正能量地把握度和直播内容，提升自己的政治觉悟和作品的艺术水平，不断打磨自己的艺术作品，让直播的作品有温度、有质感、 有希望，传递信心。
她建议平台对于内容和特色明显的优质直播间和抖音号积极扶持，不定期对于各剧种名家或青年主播给予高质量直播的主题引导及扶持、交流计划。她期待国家文艺、文化主管部门加大顶层设计，致力平台搭建，关注、扶持传统戏曲的“云端”工程，让更多的传统戏曲、戏曲工作者借力“云端”平台，搭建更为广阔的平台。
南京晨报/爱南京记者 杨静 文
新华报业视觉中心记者 吴胜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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