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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炎培日记里的新政协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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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团结报

□ 赵 宾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以下简称新政协)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统一战线组织。1949年6月在北京召开筹备会,同年9月举行第一届全体会议。中国民主建国会(简称民建)是主要由经济界人士以及相关的专家学者组成的、具有政治联盟特点的政党。黄炎培等民建先贤积极参加新政协会议的筹备、参加新政协会议,参与制定代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职权,选举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黄炎培在他的日记里记录着新政协的历史轶事。

参与筹备新政协

1949年5月26日,周恩来邀集黄炎培、盛丕华、章乃器、孙起孟、张絧伯、包达三、王却尘、胡子婴、杨美真、阎宝航、姚维钧、酆云鹤等民建理监事聚餐,讨论民建前途和今后的重点分工问题。

5月26日,黄炎培在日记中写道:“下午四时,周恩来来长谈民建。”“夜,恩来邀我民建同人,餐毕畅谈,到十二时散。”研究了以下事项,“民建前途,以民族工商业为骨干,包公营企业者;政协展期,先开一次筹备会;政协筹备,十五个全国性团体;联合政府下各部分设委员会。”

周恩来提议,民建应使民族工商业家与新民主主义经济密切结合起来,团结、教育、领导工商业者,为新中国经济建设服务,并建议再吸收一些私营及国营企业的厂长经理参加。

对周恩来的意见,黄炎培等民建同志进行了认真的讨论。根据成立初期以爱国民族工商业者和有联系的知识分子为主体这样一个特点,大家一致赞成和同意民建以民族工商业者为骨干、包括国营企业管理人员为重点对象的方针。这一方针的确定,为以后民建的自身发展以及在多党合作格局中充分发挥独特作用奠定了基础。

6月11日下午五时,在毛泽东住所,召开了新政协筹备会。黄炎培在日记中还写道,出席会议者有:毛泽东、周恩来(中共),李济深(民革),沈钧儒、章伯钧(民盟),黄炎培(民建),郭沫若(无党派民主人士),马叙伦(民主促进会),彭泽民(中国农工民主党)、谭平山(三民主义同志会),蔡廷锴(国民党民主促进会),陈其尤(致公党),朱德(中国人民解放军),李立三(中华全国总工会),刘玉厚(解放区农民团体),陈叔通(产业界民主人士),沈雁冰(文化界民主人士),张奚若(民主教授),廖承志(中华全国民主青年联合会),蔡畅(中华全国民主妇女联合会),谢邦定(中华全国学生联合会),周建人(人民团体联合会),云泽(少数民族),陈嘉庚(华侨)等代表。

关于会议事项,黄炎培在日记写道:“会议议决: 1.参加筹备者单位数23,每单位人数4至7,共数134。2.人选。3.筹备会组织条例草案九条。4.会议设五小组:总务组,组织组,纲领组,政府方案组,宣言组。5.新政协大会参加者,单位44,人500。6.筹备会常务委员人选,常委会主任及副主任五人人选。7.筹备会秘书长人选。8.筹备会副秘书长产生法。9.筹备会日程大概。”

会议开至深夜,黄炎培“夜一时归”。

13日下午四时,民建召开常务理事会,确定新政协筹备会人选。

6月15日至19日,新政治协商会议正式举行第一次筹备会议。出席会议的有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等23个单位、134位代表。民建成员12名,其中:黄炎培、章乃器、胡厥文(阎宝航代)、施复亮(孙起孟代)、胡子婴作为民建的代表;李烛尘、盛丕华、包达三、俞寰澄、吴羹梅、张絧伯等作为产业界的代表;罗叔章作为上海人民团体联合会的代表,并担任为会议副秘书长。

6月15日午后,周恩来又与黄炎培长谈新政协的筹备,及11日筹备会的有关事宜。黄炎培记道:“下午七时,中南海勤政殿旁,新政协会又举行筹备会议,通过议事日程等案。晚上八时,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议在北平中南海勤政殿举行。周恩来主持会议,宣告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开幕,略述发起经过。毛泽东,朱德、李济深、沈钧儒、郭沫若、陈叔通、陈嘉庚发表讲演。晚上十时散会。”

毛泽东在会议讲话提出“建设起一个崭新的强盛的名副其实的人民民主共和国”。

6月16日下午三时半,新政协举行第二天大会,李济深任主席,选举常务委员21人。

晚上继续开会,黄炎培记道:“常务委员会周恩来被推主席: (一)通过协商拟推之常委会主任毛泽东,副主任周恩来、李济深、沈钧儒、郭沫若、陈叔通。(二)修正通过代表参加小组的办法。(三)通过小组组长、副组长。”董必武被推为第四小组组长,黄炎培为副组长, 拟定中华人民民主共和国政府方案。

6月17日晚上八时,新政协筹备会第一小组召开会议,组长李维汉报告所以各单位出席大会代表名额,黄炎培代表民建首先表示接受。

6月18日下午二时,常务委员会召开第二次会议,通过第一小组提出各单位名额。五时,董必武主持第四小组第一次会议,交换对于政府组织的意见等问题。

6月19日下午三时,周恩来主持新政协筹备会议第二次会议,通过组织条例及各单位名额之规定。

出席新政协

在9月17日召开的新政协第二次筹备会议上,将新政治协商会议定名为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根据新政协筹备会《关于参加新政治协商会议的单位及其代表名额的规定》,民建协商产生黄炎培、章乃器、胡厥文、施复亮、胡子婴、孙起孟、陈巳生、章元善、盛康年、冷遹、杨卫玉、沈子槎等12名正式代表,陈维稷、莫艺昌为候补代表。此外,沙千里、孙晓村、李象九、陈经畲、资耀华、周士观、盛丕华、李烛尘、简玉阶、包达三、俞寰澄、吴羹梅、巩天民、王新元、刘一峰、酆云鹤、罗叔章、篑延芳、侯德榜、阎宝航、吴觉农、徐永祚、黄长水、胡子昂等40多人为其他界别的代表。

“千呼万唤的人民政协出现了!”9月21日下午七时,礼炮轰鸣,鼓乐高奏,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在中南海怀仁堂胜利开幕。毛泽东、黄炎培等89人组成主席团,周恩来报告筹备经过。

在这个划时代的会议上,毛泽东在开幕词中向世界庄严宣告:“我们的会议是一个全国人民大团结的会议”“我们的工作将写在人类历史上,它将表明:占人类总数四分之一的中国人从此站立起来了”“我们的民族将从此列入爱好和平自由的世界各民族的大家庭,以勇敢而勤劳的姿态工作着,创造自己的文明和幸福,同时也促进世界的和平和自由。”

刘少奇、宋庆龄、何香凝、张澜、高岗、陈毅、黄炎培、李立三、赛褔鼎、张治中、程潜、司徒美堂先后致辞。

“十一时,接开主席团会议,通过常务委员名单,及各委员会人选。”会毕已是子夜一时。

9月22日,黄炎培在日记中写道:“人民政协第二天,上午作文:《民建会对于人民政协》,为光明日报作。”

民建总会向大会发出贺电:“象征着全国人民大翻身大团结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已经在北平开幕,全国人民今后在毛泽东旗帜之下向独立民主和平统一富强的道路迈进,以达到最后的成功,这是中国历史上最彪炳辉煌的一页,是全国人民欢欣鼓舞的日子,我们为此敬向大会致最热烈的庆贺,并保证今后为彻底执行大会决议而努力。”

下午三时,政协开会,黄炎培、刘少奇、何香凝、陈毅、章伯钧为执行主席。谭平山报告人民政协组织法草案筹备经过,董必武报告中央人民政府组织法草案筹备经过,周恩来报告人民政协共同纲领草案筹备经过。

董必武在《中央人民政府组织法》的草拟经过及基本内容关于国家名称采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当夜,主席团常务委员会会议。

9月23日,黄炎培在日记中写道:“人民政协第三天,勤政殿小组讨论国旗各写意见”,黄炎培主张“以大方、庄严、宏伟、简朴为标准。”国都定北平,纪年与多数国家相同,用公元纪年。

9月25日,黄炎培在日记中写道:“九时,人民政协组织法整理委员会在勤政殿开会,董必武主持。”“民建同人团体摄影,又个人摄影。应人民政协之要求。” 

当夜,在毛泽东颐年堂住处小组讨论国旗等,决定按照毛泽东提出的五星红旗图式;用田汉作词、聂耳作曲《义勇军进行曲》为国歌;国都定北平。

9月27日,黄炎培在日记中写道:“下午二时半,人民政协主席团常委会。全体会议第六次大会三时举行,各单位代表23人发言,讨论通过:1.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组织法。2.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组织法。3.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五星红旗;国歌:暂用义勇军进行曲;国都:北平,改名北京;纪年:改用公元。”

“夜,颐年堂会商选举名单草案两种:1.人民政协全国委员会委员。2.人民政府委员。”子夜二时散会。

9月29日,黄炎培在日记中写道:“下午三时,第七次大会:通过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通过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六人)、全体委员(五十六人)名额。”

会议一致通过《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共同纲领》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为新民主主义即人民民主主义的国家,实行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团结各民主阶级和国内各民族的人民民主专政,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为中国的独立、民主、和平、统一和富强而奋斗。”

晚八时,周恩来主持主席团会议,提出通过主席、副主席候选人名单。

共同迎接新中国

9月30日,黄炎培在日记中写道:“人民政协第八天。午后二时半,政协第八次会议。1.选举全国委员180人,照协商多次的名单,全体通过。2.选举中央人民政府主席一人,副主席六人。主席毛泽东当选,副主席刘少奇、朱德、李济深、宋庆龄、张澜、高岗当选。3.选举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五十六人,用无记名连记法表决。4.讨论通过宣言。5.闭幕。”

夜十时,在北京饭店召开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预备会,讨论《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公告》稿、《致外国政府公函》稿。

黄炎培等一批民建会员在中央人民政府担任了领导职务。据民建成立旧址陈列馆展陈:黄炎培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政务院副总理兼轻工业部部长;章乃器任政务院政务委员、编制委员会主任;孙起孟任政务院副秘书长;李烛尘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罗叔章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办公厅副主任;南汉宸任中国人民银行行长。

在这个划时代的会议上,各民主党派以主人翁的姿态共商国是。黄炎培兴奋地说,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一所新的大厦,是钢骨水泥的许多柱子撑起来的。”“这所新的大厦,有五个大门,每个门上两个大字,让我们读起来:独立、民主、和平、统一、富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