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日，塞尔维亚警察站在科索沃和塞尔维亚之间的Merdare过境点。科索沃当天关闭了该过境点，塞族抗议者27日深夜在塞尔维亚一侧设置了路障。
当地时间27日晚，塞尔维亚安全部门协调内政部以涉嫌恐怖主义犯罪为名，在塞南方边境小城布亚诺瓦茨逮捕一名阿尔巴尼亚族公民，现场搜出大量武器弹药，疑似非法获取并意图运送至科索沃地区。
此前一天，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下令，塞尔维亚军队和警察部队进入最高级别战备状态。
剑拔弩张的态势和日益紧张的塞科关系给“欧洲火药桶”巴尔干半岛增添更多未知变数，塞科局势走向也显得愈加紧张。
塞科双方的争议焦点对立且互不妥协
塞科双方自2020年9月在美国前总统特朗普主导签署《华盛顿协议》后，曾出现短暂缓和迹象。然而政局变幻，当事人特朗普和科索沃前领导人霍提均已下台，时任科索沃反对派领导人的库尔蒂强势重返，大幅度调整内外政策，并多次借车牌问题为由，试图以对等互惠原则单方面迫使塞方承认其独立合法性。
尽管今年11月塞科双方突然对车牌问题达成微妙共识，塞总理布尔纳比奇也顺利获准访问科索沃境内塞族聚居的北方四镇，但很快科索沃境内冲突再起，当地塞族无法忍受执政当局所作所为而集体辞职，而当局则顺势改派阿族官员顶替空缺职位，并以行政手段将议会选举推迟至下一年，同时派遣阿族强力部门进驻塞族聚居的北方四镇，引发塞尔维亚方面强烈不满，因而陈兵边境，并多次表示塞方部队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大有大战一触即发之势。
追溯塞科双方的矛盾，可以说双方在共识层面差异巨大，妥协空间狭小，争议焦点十分对立且互不妥协：科索沃当局希望塞方正式承认其独立；而塞方则要求科索沃当局立即着手建立塞族市镇联盟。这两个原本相互独立的议题却在欧美各方多次介入下变得针锋相对而充满排斥性。
欧盟曾一度提出法德提案，表示塞方可以不承认科索沃独立但默许其加入联合国等国际组织以换取塞方快速入欧，如此“慢性自杀”的调解方案塞方自然不可能同意。而面对早在2013年欧盟主导塞科共同签署的《布鲁塞尔协议》中明文规定建立塞族市镇联盟的条款，科索沃当局却以其“宪法法院”裁定条款违反民族平等而搁置。
欧美各方多次呼吁科索沃当局正视问题，但库尔蒂当局却战略性忽视，且多次在欧美各方的纵容下对塞方及科索沃境内的塞族采取极限施压政策，包括逮捕原塞籍警察、强力接管塞族聚居的北方四镇市政部门等，一步步引发区域紧张态势。
库尔蒂本人作为激进青年出身的政治人士，常年从事街头抗议活动，尤其是在首次出任“总理”时多次对塞释放善意而未获积极回应，且在疫情初期因执政联盟内讧而直接下台，这段尴尬的经历使其如今政策愈显固执。如今库尔蒂得以完全独立执政，所以更不用顾及其他政党和民族的不同声音。他对于美国有明显政治及经济利益需求，未来势必更加追随美方的战略步伐。
塞科热战可能性不大，但科境内民族冲突风险增加
面对此次愈演愈烈的区域对立，塞政府受限于国际法及国际条约，长期保持克制，除陈兵边境应对突发，并无越轨行为。在当下塞族利益明显受损的前提下，西方却选择无动于衷。
美国作为科索沃战争的始作俑者及当下科索沃议题的重要协调方，长期坚持地缘政治利益导向，在塞科实质性议题中作用有限，却从塞尔维亚方面攫取诸多不对等的现实利益，以最小政治代价实现以科制塞、抑欧贬俄的区域战略。无论是当时的特朗普还是当今的拜登政府，美方均未能就科索沃地区的现实处境及未来发展前景提出过行之有效的规划方案，却多次以所谓民主、独立、人权等不切实际的政治口号误导当地民众与地方政治势力，以实现美方的巴尔干战略。
欧盟作为解决科索沃问题的主要协调方，多次主导塞科双方就关键议题进行谈判，缓和区域紧张态势，但仍收效甚微。这主要因为长期以来欧盟一直以技术层面谈判为主，无法对核心议题的谈判进行有效指导与监督，无形中使得科索沃当局形成一种完全公认“独立”的自我认同。近几年科方一再要求与塞方对等互惠，致使欧盟只能逐步蜕化，由不作为逐步演变为纵容无视，诱使科索沃逐步以单方面法律准则为依据升级行动，刺激塞族与塞尔维亚政府。
尽管当下地区对峙局势不断升级，但考虑到北约领导的驻科部队及欧盟法治团的存在及其对于科境内塞族的保护，塞方不会主动挑起区域冲突，热战爆发的可能性极低。但从日前塞安全部门逮捕阿族武装分子来看，科索沃境内阿族或企图挑动民族冲突进而彻底占领塞族为主的北方四镇，科索沃境内民族冲突的可能性逐步增大。
对于未来塞科局势走向，科索沃当局势必会在美方要求下重返欧盟主导的双边和谈。同时由于美方支持在科设立塞族自治联盟，这在一定程度上满足塞方利益诉求，因此塞方要在关键议题上予以妥协方可换取科方对于政策的实质性执行。
作者：费正健（作者系贝尔格莱德大学法学院国际法专业在读博士生）
编辑：沈钦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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