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软卧？没有位置了！”6月中下旬，成都开往拉萨的Z322次列车上，车厢里挤满旅行团游客。
列车工作人员说，“前段时间还可以随便升，最近人突然多了，别说软卧，硬卧基本上都订满了。”
实际上，近期一系列政策调整，正带动旅游业走出“至暗时刻”。
6月29日，通信行程卡取消“星号”标记，某旅游平台机票搜索量半小时内迅速飙升60%，酒店搜索量更直接翻番。此前一天，《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防控方案（第九版）》正式发布，密接、入境人员隔离管控时间大大缩短；上月底，跨省团队游“熔断”机制范围也从省一级精确到区县一级……
全国大中小学放假在即，种种迹象显示，积蓄已久的旅游消费热情，有望在暑期旺季加速释放。但面对即将到来的“报复式出游”，各地准备好了吗？
01
暑期历来是旅游出行高峰，但今年更显特殊。
受疫情反复影响，全国旅游市场沉寂已久。熬过“史上最冷清的‘五一’黄金周”，5月31日，业内迎来期待已久的跨省团队游“熔断”机制调整。效果立竿见影，端午假期数据随之抬升，但全国出游人数和旅游收入，仍不及去年同期。
同程研究院首席研究员程超功此前指出，将跨省游“熔断”机制实施范围由省一级缩小到区县一级，可以避免出现2021年暑期多省级市场同时熔断的情况，“这将成为政策层面对今年暑期旅游市场较为直接的支撑。”
跨省团队游“熔断”机制调整，遇上暑期“亲子游”热潮，更大的消费能量有待释放。
在开往西藏林芝的旅游大巴上，小学五年级的张玲（化名）拿着手掌大的塑料盒子，悉心地将桑叶撕碎，喂给不停蠕动的蚕——这是她的暑期作业。
张玲来自山西，这次到西藏，是她们一家三口近两年来第一次出省旅游。“这不是政策放松了吗，我们怕后期来西藏的旅游团涨价。孩子虽然还没正式放假，但正课已经上完了，我和她爸爸就商量着提前带她出来了。”张玲妈妈告诉城叔。
实际上，不少业内人士认为，在种种利好因素刺激下，全国暑期旅游市场正迎来向上“拐点”。
根据去哪儿平台数据，近一周全国酒店预订量已超过2019年同期。其中，长沙预订量较2019年同期增幅达58%，海口增幅达29%，佛山增幅达20%，重庆增幅达19%，成都增幅达12%，三亚酒店预订量则已基本恢复至2019年同期水平。
携程数据也显示，截至6月26日，6月下旬国内整体订单环比上个月同期增长超过80%，对比需求较弱的4月更是提升近130%。
6月29日，城叔就部分旅游产品向成都某旅行社询价。工作人员透露，相关参团费用已较半月前上涨超过10%。
旅游业复苏迹象也反映在资本市场上。6 月以来，A 股旅游板块持续走强。28日，受利好政策刺激，A股景点及旅游板块整体涨幅7.48%，多只个股涨停。
02
不过，受疫情影响，京沪等旅游重镇“元气”尚未完全恢复。
已在拉萨当导游17年的广东小伙刘青峰（化名）告诉城叔，虽然近期到布达拉宫参观的游客暴增，但他每日接待讲解的游客中，鲜有遇到来自北京或上海的客人。
6月20日，西藏一旅游景区停车场停满旅游大巴 图片来源：黄名扬 摄
城叔从成都某旅行社也了解到，目前全国绝大部分地方的旅行团已正常发团，但涉及北京、上海的路线仍未恢复，“可能要到暑期中旬左右（才能恢复）”。
两座城市对全国旅游业有多重要？
一方面，作为重要的旅游客源地，两座一线城市常年上榜各大旅游榜单。比如，海南官方公布的当地旅游市场数据显示，在2019年海南主要客源地中，上海和北京分列第一、第二位，占据第一梯队。
另一方面，北京、上海旅游资源丰富，也是重要的旅游目的地。去年中秋节期间，携程数据显示，北京、上海分列热门旅行目的地前两位，北京环球影城更是成为中秋最热门景区。
值得注意的是，随着两地疫情防控形势逐渐向好，近来不断有利好消息传出。
就在近日，多地已放松对上海的防控政策，上海跨省游热度随即走高。
如6月22日，海南更新的防疫政策中，除宝山、静安和普陀三个区被列为“一般涉疫区”外，上海其他区均为“非涉疫区”。“非涉疫区”人员前往海南不强制检查核酸报告，凭绿码进行落地核酸即可。受此影响，近期上海赴三亚机票价格上涨超50%。
此外，携程数据还显示，6月20日-27日，上海跨省游订单量环比上周增长14%，其中亲子跨省订单占比环比增长59%。
与此同时，北京、上海各大主题乐园、旅游景区也逐步开放。
北京环球影城 图片来源：新华社
6月25日，闭园近两个月的北京环球影城恢复限流开放。上海迪士尼度假区28日也宣布，上海迪士尼乐园将于6月30日重新开园。此外，7月1日起，上海还将逐步开放博物馆和美术馆，以及室内外所有A级旅游景区；7月8日起，逐步开放电影院和演出场所。
程超功分析认为，若北京、上海等中高风险地区能够在 7 月中旬前后实现清零，预计全国旅游市场将在暑期后半段迎来强劲复苏。
03
中国旅游研究院院长戴斌此前撰文指出，新冠肺炎疫情全面影响了入境、出境和国内三大旅游市场，旅行社、在线旅行商、酒店、民宿、旅游景区和度假区、旅游车船等所有业态，以及包括70万导游在内的2850万直接从业人员。
为刺激旅游市场复苏，近段时间以来，厦门鼓浪屿、湖南张家界、陕西华山、青海茶卡盐湖等多个知名旅游景区相继宣布门票免费等优惠政策。与此同时，云南、海南等地还发放各类文旅消费券，希望以此撬动更多旅游消费。
6月29日，文旅部相关负责人也表示，将继续帮扶企业纾困解难，促进文化和旅游市场加快恢复，支持文化和旅游行业创新发展。
尽管如此，旅游业的复苏仍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同程旅行《2022暑期旅行消费预测报告》指出，国内旅游需求有望在今年暑期得到修复。其给出的预测数据是：出游人次有望恢复至2019年同期70%以上。
在外界看来，疫情反反复复，此前不少地方都出现“一刀切”“层层加码”等现象，大大降低了人们的出行意愿。
为此，6 月24日，在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新闻发布会上，国家卫健委负责人重申“九不准”要求，并对河北、青海、辽宁三省部分地市过度防疫措施点名通报。
不止于此，有业内人士分析认为，28日公布的新一版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方案，“最大意义是纠正各地过度的做法，现在层层加码太狠了，资源耗费太多。”通信行程卡取消“星号”标记，则是对方案的进一步落实。
程超功指出，行程卡“摘星”后，人们出行、出游所要遵守的防疫政策将实现真正的全国一个规则、一把尺子，可以有效规避“层层加码”和“一刀切”现象，从而让人们在常态化防控之下的出行、出游更加便利。
另外一大挑战则在于：面对井喷式复苏的热切期望，如何尽量避免大范围人员流动可能带来的疫情反扑？
一个典型例子是，今年春节假期即将结束之际，广西百色就因一例从深圳返乡探亲的本土确诊病例，遭遇了一场异常严峻的抗疫阻击战。
如何平衡旅游复苏与疫情防控，对各个地方来说，都是一场新的考验。
记者|黄名扬
编辑|刘艳美 孙志成 盖源源
责任编辑：梁斌 SF05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