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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忆巴米扬大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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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再忆巴米扬大佛

这几天,塔利班以迅雷不及之势进入阿富汗的首都喀布尔。在阿富汗的动荡局势中,我们不由地想起那尊被炸毁的巴米扬大佛。

2001年,塔利班政权历时一个月将当时世上最大的两尊石刻佛像炸为齑粉。十多年过去,战乱和贫穷依然笼罩着巴米扬山谷。

2016年,《侣行》栏目张昕宇、梁红团队恰在巴米扬遗址用光影技术重现了大佛金身,世界为之惊叹。

或许对于当地人来说,一个外国团队用现代科技只是唤起了遥远记忆中的追念,于我们却是远道而来的善意表达,以及文明融合希望的一次短暂而璀璨的点燃。在兴都库什群山回唱的星夜里,她足以照亮巴米扬无尽的悲壮。

从喀布尔到巴米扬镇不到两百公里,但由于路上要经过塔利班控制区因而并不容易。旅店老板为我寻得巴米扬本地司机Jula大叔,他常年往返于两地,熟悉路况,既是司机也是向导。凌晨四点多我们从喀布尔出发,四个多小时的车程起早贪黑反而安全。

一路上,从万籁俱寂到黎明破晓,道路旁的土坯房里渐渐炊烟升起,零星有农夫一样打扮的人背着土枪走在路上,Jula大叔便指了指他们淡然地说了句“Taliban”(塔利班)。

抵达巴米扬的时候日已三竿,停在路边的苏制坦克耷拉着炮筒充当一段特殊历史的陈列品。车还未到镇上,就能望见远方整壁山崖上星罗棋布的小佛窟以及两座空空如也的巨型佛窟。

车轮碾过泥泞的街道,渐渐靠近悲壮的巴米扬大佛遗址,不得不联想到遥远的敦煌三危山。如果说20世纪初我们丢失敦煌遗书是学术上的悲剧、民族文化的悲情记忆,那么千年屹立的大佛竟消逝于21世纪的今天,其悲壮世人怎堪承受。

站在西大佛的脚下,当年炸毁大佛的炸药残骸已锈迹斑斑,扭曲变形的弹片炮壳坚硬地见证着愚昧和偏见的丑陋。佛窟前面由在此从事保护修缮工作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搭建了简易棚屋,他们组织日本和德国团队把大佛碎石砾片一一编码,堆砌于此,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重塑大佛。

或许借助更为先进的工程技术,这个庞大的计划可以实现,但更为紧迫的任务还在于重塑人类破碎的文明纽带。巴米扬的伤口还未愈合,千里之外的叙利亚,帕尔米拉古城又遭到摧毁。

往东来到稍小一点的东大佛窟,依然只剩凌乱的碎石残迹。管理员领着我们从佛窟一侧拾级而上,打开一个个较小洞窟的木门。无一例外,所有洞窟里的佛像都荡然无存,很难想象当年破坏者心中的顽固执念。

好在仅存不多的飞天花纹依然能昭示其高贵的身世。当年敦煌画师所用的青金石颜料就来自于此地,弥散丝绸之路各处佛窟壁画上蔚蓝飘逸的色彩,确是串联起一条古老的青金石之路。

站在东大佛佛身背后的山崖廊道最高处,由于没有佛像的遮挡可以俯视巴米扬全镇。近处,仿佛玄奘大师正在佛像前虔诚礼拜,尽管佛像和生命一样无常变幻,但历史激励着未来的想象。远处,雪地里的孩子们正嬉戏追逐,他们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和未来,唯希望方能消融巴米扬历史的悲壮。

责任编辑 | 能源评论.首席能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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