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美国无家可归者年报分析
原标题:2020年美国无家可归者年报分析 来源:养老与金融
——了解真实的美国:知己知彼
撰稿人:董登新
2021年3月,美国房屋和城市发展部(HUD)发布了2020年美国无家可归者年度评估报告。在统一调查时点(一个晚上),美国大约有58万人无家可归,比上一年有所增加。2019年统计共有56.77万美国人无家可归。
无家可归者人数最多的前五个州分别是:加州(CA)为16.15万人;纽约州(NY)为9.13万人;佛罗里达州(FL)为2.75万人;德克萨斯州(TX)为2.72万人;西维吉尼亚(WA)为2.29万人。此外,无家可归者占本州总人口比例(每万人口)最高的前三个州分别为:美国首都哥伦比亚特区、纽约州及加州。
从年龄分布结构来看,18岁以下无家可归者为10.64万人,占无家可归者总数的18.30%;18岁至24岁无家可归者为4.52万人,占比为7.80%;24岁以上无家可归者为42.89万人,占比为73.90%。
2020年的统计时点数据显示,34000名25岁以下的年轻人,作为”无人陪伴的年轻人”,独自经历了无家可归,大多数(90%)年龄在18到24岁之间。与所有经历无家可归的人相比,无人陪伴的年轻人更多的是非白人(52%),其中,西班牙/拉丁美洲人占25%,女性占39% ,或者自我认同不是男性或女性占4%。
从性别分布结构来看,女性无家可归者为22.36万人,占无家可归者总人数的比重为38.50%;而男性无家可归者高达35.22万人,占比高达60.70%;变性人(Transgender)无家可归者为3161人,占比为0.50%;难以确定性别(Gender Non-Conforming)的无家可归者为1460人,占比为0.30%。
再从种族分布结构来看,西班牙裔/拉丁裔(Hispanic/Latino)无家可归者为13.03万人,占无家可归者总人数的比重为22.50%;非西班牙裔/非拉丁裔(Non-Hispanic/Non-Latino)无家可归者为45.01万人,占无家可归者总人数的比重为77.50%。其中,白人(White)为28.06万人,占无家可归者总人数比重为48.30%;黑人及非洲裔美国人(Black or African American)无家可归者为22.88万人,占无家可归者总人数比重为39.40%;亚裔(Asian)无家可归者为7638人,占比为1.30%;土著人(Native)无家可归者为1.89万人,占比为3.30%;太平洋美洲岛民(Pacific American Islander)无家可归者为8794人,占比为1.50%;多种族(Multiple Races)无家可归者为3.57万人,占比为6.10%。
全国无家可归者连续四年增加。从2019年到2020年,无家可归的人数增加了2% 。这一增长反映了露宿街头的人数增加了7%,远远抵消了住在避难所的人数(0.6%)的小幅下降。几乎每10个露宿街头的无家可归者中就有6个是在城市地区,超过一半(53%)的露宿者分布在全国50个最大城市;超过五分之一的无家可归者大多分布在郊区(22%) ;五分之一的人大多分布在农村地区(20%)。
从2019年到2020年,长期无家可归的人数增加了15%。非裔美国人和塔鲁人(包括美洲原住民和太平洋岛民)在无家可归人口中所占比例仍然远远高于美国人口。被认为是黑人或非裔美国人的人占无家可归者总人数的39% ,有孩子的家庭成员占无家可归者总人数的53%,但占美国总人口的12% 。总的来说,美国印第安人、阿拉斯加土著人、太平洋岛民和夏威夷土著人口占美国人口的1%,但无家可归人口和未进入避难所人口的比例分别为5% 和7% 。相比之下,无家可归者中有48% 是白人,而美国白人在美国总人口中的比重为74%;被认定为西班牙裔或拉丁裔(可以是任何种族)的无家可归者占无家可归人口的23% ,但西班牙裔或拉丁裔人口占美国总人口的比重为16% 。
关于无家可归者的数据是基于连续护理组织(Continuums of Care,CoCs)每年进行的时间点统计,以估计某一夜晚无家可归者的人数。自2007年以来,住房和城市发展部开始收集这些数据,并每年向国会发布年度无家可归者评估报告。
何为无家可归者(Homeless)?住房和城市发展部,卫生和公众服务部,以及退伍军人事务部认为,如果一个人露宿街头,在一个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比如汽车或废弃建筑,或者在临时房屋或过渡性住房计划中,那么他就是无家可归者。简单讲,“无家可归”是指露宿街头,住在废弃的建筑物里,或者其他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
无家可归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找不到他们负担得起的住房,其他因素可能包括慢性健康状况、家庭暴力和系统性不平等。居住在拥挤的避难所或者没有避难所的人,与社会保持距离,形成隔离和隔阂。
为了解决无家可归问题,政府需要为低收入家庭提供必要的保障性住房,包括老年公寓。在这个问题得到解决之前,无家可归者组织或系统将为这些人提供避难所床位或营地(Homeless Encampments),每年由COCS报告无家可归者床位容量,并附有时间点统计,这些数据汇编在房屋存货清点(HIC),这也是可以在2007年到2019年的住房和城市发展部的年报中获得。
政府为部分无家可归者提供临时性房屋床位(temporary housing beds)和永久性房屋床位(permanenthousing beds)。事实上,截止2019年,为解决无家可归者的避难所问题,政府已提供了永久性床位总计52.21万张,同时还提供了临时床位总计38.95万张。尽管如此,还是有太多的无家可归者露宿街头。
临时住房床位包括临时房屋(Emergency Shelter),安全避难所(Safe Haven),过渡性住房(Transitional Housing);永久住房床位包括永久性支持性住房(Permanent Supportive Housing)、快速安置住房(RapidRe-Housing)及其他安置房,其床位数量在过去五年中增加了20% 。
然而,根据2021年发布的最新报告显示,在58万无家可归的美国人中,只有61%的无家可归者住在避难所(sheltered locations,美国华人俗称“收容所”),包括紧急避难所(emergencyshelters)或过渡性住房床位(transitional housing beds);39%的无家可归者仍露宿街头(unsheltered locations),如街道、废弃的建筑物或其他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2020年无家可归者进入避难所的人数,创下了自2007年首次数据收集以来的最高记录。从2019年到2020年,未进入避难所的无家可归者个人数量增加了7% ,而进入避难所的无家可归者个人数量基本保持不变。
在无家可归的人群中,70% 的无家可归者是独自生活或与其他成年人一起生活的个人,30%的无家可归者则是有孩子的家庭成员。也就是说,大多数无家可归者是单身个人(Homeless Individuals),他们既没有伴侣,也没有住所。但有子女家庭中未进入避难所的无家可归者人数自数据收集开始以来首次增加。在2020年,有孩子的家庭中,大约有17.2万人无家可归。虽然大多数有孩子的家庭都住在避难所(90%) ,但家庭中进入避难所的无家可归者人数增加了13%。这一增长抵消了有孩子的家庭中进入避难所的人数的下降,因此2020年有家人的无家可归的总体水平与2019年基本相同。
从2019年到2020年,未进入避难所的无家可归的退伍军人数量增加了6%,进入避难所的退伍军人数量下降了3%。过去十年,退伍军人无家可归的人数减少了50%。
许多美国人生活在贫困之中,2019年共有3810万贫困人口,占美国人口的11.8%;2018年共有650万美国人承受着沉重的住房成本负担,这意味着他们将超过50% 的收入用于购买住房。这标志着这个群体的规模连续第四年缩小。然而,与2007年相比,成本负担沉重的美国人仍然增加了13% 。2007年是美国开始监测无家可归者数据的第一年。另一项衡量住房困难的指标是“双倍增加” ,即出于经济原因与他人共享住房。2018年,估计有400万人处于这种情况。这些人中的一些人与他们的主人有脆弱的关系,或者在家里面临其他的挑战,使他们处于无家可归的风险。在过去的五年里,这个翻倍的人口数量一直呈下降趋势,但仍然比2007年高出12% 。在过去的十年里,国家在减少处于流离失所危险中的美国人的数量方面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进展,而且,很少有州意识到这些领域的重大问题。在严重的住房成本负担范畴内,科罗拉多州位居榜首,大多数州都面临着沉重的住房成本负担,人数增加了一倍。
住房成本负担沉重的贫困租房家庭是指总收入低于适用贫穷门槛,并且支付了家庭总收入的50% 或以上的房租的家庭。对于“双倍生活”的人来说,贫穷是根据整个家庭的构成和收入,而不是根据贫穷阈值。根据其与户主的关系,一个人被视为双人生活,其中包括:未上学、已婚和/或有子女的成年子女(18岁或以上) ;兄弟姐妹; 父母或岳父母; 未上学的成年孙子女; 次级家庭成员的孙子女; 儿子或儿媳;另一亲属; 或任何非亲属。
无家可归者服务系统没有足够的资源来充分满足所有无家可归者的需要。在冬季,一些社区会临时用季节性的床来补充全年的床。尽管如此,许多人还是露宿街头,住在废弃的建筑物里,或者其他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对于成年人来说,露宿街头是一大挑战,但有些有孩子的家庭更是如此。根据初步估计,需要40万个新的床位,以防止病毒传播和照顾病人。这些设施可以让那些,居住在拥挤的避难所或者没有避难所的人,与社会保持距离,隔离和隔离。
大部分无家可归者处于危险之中,他们面临重大挑战,黑人,多种族美国人,西班牙裔/拉丁裔美国人处境相似。长期无家可归的人是残疾人,他们经历了长期和/或反复无家可归的情况。他们目前占无家可归者总人数的17%,退伍军人占无家可归人口的7%(因为他们对国家的贡献而被优先考虑)。此外,占无家可归者总人数6% 的无人陪伴青年,是25岁以下的弱势群体。根据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资料,有些人因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而患重病的风险较高。包括65岁以上的老年人。估计有20万个无家可归的单身成年人超过50岁,这表明他们在流行病危机期间可能特别容易患上重病。疾病控制中心认定的另一个危险群体,是那些已经有健康问题的人。在当前的危机之前,越来越多的人正在经历露宿街头的无家可归ーー这是一种与健康状况不佳相关的生活状况。最近的一项研究从全国各地抽样调查了未进入避难所的个人,发现84% 的人自我报告了现有的身体健康状况。
2020年4月,美国通过的2万亿美元刺激计划包括一系列旨在支持受到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爆发影响的家庭的措施。然而,政策制定者可能需要考虑它为一个特别高风险的群体——无家可归者——提供何种保护。40亿美元用于无家可归者紧急服务(emergency homeless services)和1200美元刺激支票(stimulus checks),该法案能提供支持这一人口解决避难所和服务需求充分吗?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额外的支持,无家可归者是否会继续面临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相关的风险。
尽管不同群体受疫情影响各不相同,但经历无家可归的人们由于他们的高暴露程度和脆弱性以及有限的能力,常常受到灾害的严重影响。虽然刺激计划为经历无家可归的人们提供资源,根据宾夕法尼亚大学和波士顿大学研究报告认为,包括在一揽子计划中用于无家可归者紧急服务的40亿美元远远低于预计需要的115亿美元的新成本。他们指出,这一数额甚至不包括肯定要承担的未来成本。经济刺激计划最大的好处之一,刺激支票可能也无济于事。许多目前正在经历无家可归的人可能得不到该计划提供的1200美元刺激支票,因为他们没有邮寄地址,可能没有他们的银行信息存档在国税局,并且面临更多获取信息的障碍。
宾夕法尼亚大学和波士顿大学研究报告建议:政策制定者可以考虑分配资金,利用会议中心和其他可以实行社会疏远的大空间作为替代避难所,以及提供洗手液、肥皂和其他资源来减少污染,从而减少避难所的暴露。另一个选择是为人们提供他们自己的房间或公寓,以促进社会距离。政策制定者也可以考虑加强卫生保健计划,以减少与先前存在的身体和行为健康问题相关的脆弱性。而且,为了提高能力,可能需要认真努力,以确保经济刺激计划惠及所有人,包括无家可归的人。
2020年,无家可归的纽约人(Homeless New Yorkers)在一月份市政厅集会上呼吁市政府和州政府采取果断措施结束危机。纽约市民呼吁市政府和州政府在一月份的市政厅集会上采取果断措施结束危机。纽约每100个出生的婴儿中就有一个会从医院直接进入流浪者避难所。2019年,这一数字增加到1350人以上,创下五年来的新高。在过去的几年里,该组织呼吁纽约市和纽约州采取全面行动,结束历史性的、长达数十年的无家可归危机。2020年3月11日晚,大约6万名纽约人(大多数是由单身母亲为户主的家庭)睡在国土安全部的避难所里,还有数百人住在其他城市机构开办的庇护所,包括青年和社区发展部。
“纽约市的无家可归危机不会得到改善,除非州长科莫和市长白思豪像对待紧急的人道主义危机一样对待无家可归问题,并承认这是由于大量缺乏社会福利住房而加剧的,”无家可归者政策联盟(Coalition for the Homeless Policy)负责人吉赛尔 · 劳瑟联盟说。”无家可归不是一个可以被推到暗处的问题”。2019年12月,纽约市平均每晚有14792个家庭睡在避难所(shelters)里。报告明确指出,无家可归也是一个种族和民族问题。超过86% 的无家可归的单身成年人认为自己是黑人或西班牙人。
“尽管这些统计数据令人不安,但它们只是冰山一角,”倡导组织在报告的执行摘要中表示。“危机的严重程度远远超出了每晚的人口普查数据所反映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