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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大股东资金链断裂拖累 腾邦国际内忧外患业绩巨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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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邦国际上市以来遭遇首亏,其背后的原因除了与行业景气度不佳有关外,更与大股东占用上市公司资金,且大股东资金链出现断裂有关。对于上市公司来说,若大股东不能很好地解决自身债务问题,则负面影响导致上市公司股价可能会长期表现不振。

4月3日,腾邦国际收到交易所下发的《关于对公司采取责令公开说明措施的决定》,要求公司在15个工作日内,如实反映持续经营能力、投资和资产计提减值、诉讼和仲裁等事项的情况。

2011年在创业板上市以来,腾邦国际一直在积极谋求扩展,持续的并购让公司业务范围由机票代售跨界到小贷行业,净资产规模也由2011年一季度末的9.39亿元最高提升至2018年三季度末的29.44亿元。然而,因大股东腾邦集团和实控人的过度举债爆雷及占用上市公司资金等原因,使得上市公司自2018年四季度以来资金面变得紧张,不仅业绩出现了持续下滑,且股价也持续下跌至目前的3.4元左右。

内忧外患下,年度业绩出现巨亏

腾邦国际财报显示,其主营业务是机票代售和小贷业务。2014年以前,净利润维持在数千万元上下,但随着公司自2014年开始并购多个旅游行业标的后,净利润至2018年三季度末时已达到3.64亿元。当然,与营收和利润同时增长的还有商誉和货币资金,商誉规模由2014年末的5200万元增至2018年末的5.8亿元,货币资金由期初3.69亿元上升至13.6亿元。

尽管腾邦国际账面现金看起来很丰厚,但资金面却是很紧张的。从2018年现金流看,当年筹资活动现金流入资金为60.56亿元,同比增加45.09%,主要系报告期内借款增加所致;筹资活动现金净流出额同比增加93.79%,主要系报告期内偿还借款及借款利息增加所致。显然,腾邦国际2018年的资金链是相当紧张的。或正是资金的紧张,公司在2018年积极谋求引入外部资本纾困。

2018年10月,腾邦国际公告称,公司与深圳福田区国资委旗下的深圳福田投资控股有限公司签署《意向协议》,福田投控拟通过适当方式持有腾邦国际股份,成为其重要战略股东,并探讨成为第一大股东的可能性;同年12月底,腾邦集团又与福田投控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针对腾邦集团等持有的福田保税区物业和土地资产,福田投控等将联合收购交易标的不低于51%的权益,并在不影响腾邦集团控股地位的前提下成为公司重要战略股东。

然而黑色幽默的是,在国资纾困之前不久,多家券商研究机构针对腾邦国际中报发表了看好点评。如在2018年8月,西部证券分析师李艳丽对腾邦国际维持买入评级,目标价16.13元;财通证券分析师陶冶给出了“增持”评级,目标价为19.2元;光大证券分析师谢宁铃首次给出“买入”建议,目标价15.36元。其中,谢宁铃曾数次拿下新财富“最佳分析师”纺织和服装行业第一名的荣誉。要知道,一般情况下,卖方的评级周期为6~12个月,可至2019年8月,腾邦国际6元左右的股价却比7、8个月前发布的研报给出的价格,近乎腰斩了。

或正是受行业景气度和资金面紧张影响,今年3月中旬,腾邦国际发布的最新年度业绩快报显示,预计2019年营收同比下降31%,净利润亏损15.79亿元,这一巨亏是公司上市以来的首次。

董事长曾因业绩信披失真被通报批评

腾邦国际业绩亏损是早有端倪的。在今年2月中旬发布的交易所问询函回复公告中,公司对旅游业务亏损的解释理由是,“受宏观经济下行、居民消费水平下降等因素的影响,居民出境游出现下降趋势,再加上腾邦旅游资金紧张、流动性受限等原因。”而对拟计提的减值准备解释是,“公司于2018年6月对喜游国旅达到控制并将其纳入合并报表范围,形成商誉4.35亿元。2019年其旅游业务出现下滑,预计其2019年实现的业绩与承诺目标差距较大……对喜游国旅计提商誉减值准备4.2亿元。”

业绩的大幅下滑除了受行业景气度和并购标的业绩不达标影响外,腾邦国际也曾因业绩披露存在很大偏差而被罚,在披露2018年业绩快报时,公司披露的净利润为3.1亿~4亿元之间,可到了正式年报中,却不足1.7亿元。2019年9月底,深交所对腾邦国际、董事长钟百胜、总经理乔海等人因业绩快报预计的净利润与年度报告经审计的净利润相比存在重大差异且未及时修正问题,给予通报批评。

目前,腾邦国际董事长钟百胜虽然还兼职董秘身份,但其已非上市公司实控人。2019年6月,腾邦集团和钟百胜将所持的1.74亿股的股份表决权委托给大晋投资——该公司实控人史进也是喜游国旅的法人代表兼董事长,由此成为上市公司新的实控人。

同年8月,腾邦国际再次发布股东变更公告称,腾邦集团、钟百胜已解除与大晋投资、史进签订的表决权委托协议,并与中科建业签订了新的《表决权委托协议》,中科建业的实控人中国科学院行政管理局成为新的实控人。

其后,大晋投资起诉腾邦集团,称其将表决权委托给中科建业并不具备法律效力,要求腾邦集团、钟百胜继续履行与大晋投资所签署的表决权委托协议,不过最终其于11月撤回诉讼。

大股东资金链断裂殃及上市公司

腾邦国际今天所面临的局面,与其大股东过度举债并占用上市公司资金是有着直接关系的。据大华事务所发布的腾邦集团及关联方《资金占用情况的专项说明》公告,2018年,腾邦集团等通过租赁押金、流动资金等方式占用上市公司资金往来余额共20.5亿元,其中大部分为非经营性占用。据上市公司财报,截至2019年3季末,腾邦国际其他应收款14.1亿元,几乎是2018年末数据的两倍。而正是资金的被占用,也直接导致上市公司资金面的紧张,有多个银行账户出现被冻结的情况。

在2019年12月31日发布的关注函回复中,公司表示,“公司被冻结银行账户合计为68个,被冻结银行账户数量占公司银行账户总量的比例为11.22%,被冻结银行账户涉及的主体8个,占公司合并报表范围内主体的比例为3.96%。”

除此之外,今年1月2日,腾邦国际发布的《关于出售融易行股权的进展》公告还显示,腾邦国际所持有的深圳市前海融易行小额贷款公司100%股权于12月17日被其他债权人申请冻结,冻结执行法院为珠海市香洲区人民法院。

一方面是资金被占用导致资金紧张,另一方面是股权转让资金受限,这让腾邦国际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其实,除了对占用上市公司资金导致其出现不利情况外,腾邦集团自身的股权质押上也出现了风险,其质押给中信证券的股票因股价的持续下行出现了强制平仓。2019年底至今年2月期间,中信证券累计减持腾邦集团持有公司总股本的0.49%。股权质押爆仓外,《红周刊》记者还发现腾邦集团通过私募基金筹集的资金也出现兑付风险。

《红周刊》于2019年1月曾刊发了《盈泰财富兑付危机调查:风险暴露规模或达60亿元》一文,文中提到,盈泰财富自2017年以来踩雷而无法退出的项目有乐视、中弘股份、腾邦国际等。彼时有投资人向记者指出,“大致估算,盈泰财富仅投向中弘股份就在13亿左右,投向腾邦股份25亿元左右”。

《红周刊》记者从投资人处获得的临时信披公告显示,恒宇天泽(财富管理信息服务品牌“盈泰财富云”和资产管理品牌“恒宇天泽”均为北京恒宇天泽基金创立)在2016年7月发起设立了“宁波梅山保税港区恒宇锦绣山河一号股权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用于向腾邦集团的控股子公司腾邦资产投资25亿元,持有后者28%的股份。腾邦系资金链问题的爆发,也是恒宇天泽和盈泰财富大面积逾期的重要因素。

事后来看,上述交易存在诸多蹊跷之处。估值方面,锦绣山河一号(有限合伙)向腾邦资产投资25亿元、占28%的股权,即腾邦资产在2016年6月的估值应当在90亿左右。但彼时上市公司总市值也不过120亿元左右;上述基金是以股权形式投资于腾邦资产,缺乏抵押资产,实则是“明股实债”。而作为上市公司的大股东,腾邦集团却未对这一笔大额融资作出详细的信披说明。

对于兑付进展,上述基金公告透露,2019年7月,腾邦资产召开股东大会,钟百胜、恒宇天泽的代表梁越均参加会议,且达成如下纲领性协议:1。全部股东同意授权成立腾邦资产经营管理工作小组,成员由腾邦集团和恒宇锦绣山河一号(合伙企业)共同派驻;2。腾邦资产的各股东均同意在引进外部股东时均优先安排恒宇锦绣山河一号(合伙企业)的退出。

然而遗憾的是,上述协议的执行进展并不乐观。据天眼查显示,包括腾邦资产在内的相关股权已被优先抵押权人所申请冻结,而广州农商行对腾邦集团、钟百胜、腾邦资产等的起诉也将于7月开庭。腾邦集团、钟百胜还因合同纠纷被法尔胜(000890,SZ)的子公司上海摩山商业保理有限公司等起诉。据法尔胜今年2月公告,因这笔业务,导致法尔胜子公司计提减值准备9000万元。

另有恒宇客户王先生曾向《红周刊》记者透露,腾邦集团方面还曾提出将旗下的土地性质变更为商业用地,地皮升值后解决包括上市公司在内的债务问题。可进展究竟如何呢?

王先生透露,上述土地变更需要经过深圳福田区政府、深圳市政府等行政部门的准许,不过受疫情影响,进度不明。他坦言,上述地块位于粤港澳大湾区政策范围内,有升值潜力,“基金最终至少可以兑付一部分”。

对于王先生所说内容,《红周刊》记者咨询盈泰财富高管郭延育,其通过短信回复称“需经债委会授权”才方便接受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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