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收不增利 海联金汇商誉减值2.9亿
李晖
去年以来，断直连、备付金集中存交等政策引发第三方支付行业洗牌和发展模式巨变，一些曾经高速发展的头部公司，也正在陷入阵痛期。
近期，因2018年业绩出现大幅变动，海联金汇（002537.SZ）收到深交所对2018年年报的问询函。
根据年报，公司2018年实现营业收入50.11亿元，同比增长25.40%，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1.33亿元，同比下降67.81%，扣非后净利润同比下降82.67%，公司金融科技服务业务实现营业收入11.20亿元，毛利率为53.81%，较2017年下降12.04个百分点。上述利润变化主要受到公司此前收购标的第三方支付公司联动优势、湖北海立美达汽车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湖北海立”）商誉计提减值准备影响。
对于支付业务业绩下降原因，海联金汇在5月23日回复问询函时表示，主要受到行业政策调整、监管趋严、新老业务切换未达预期等影响。而针对关停业务规模、新布局业务细节等问题，海联金汇未对《中国经营报》记者的采访进行回应。
值得注意的是，结合联动优势针对第三方支付行业变化的反映速度和效果，上述业务转型成功与否，以及新业务增长点何时能带来稳定收入，还存在不确定性。
支付“现金牛”线上支柱
海联金汇前身为青岛海立美达股份有限公司，2016年，公司通过非公开发行股票定向收购第三方支付机构联动优势转型为“智能制造+金融科技”双轮驱动的科技型公司。
根据重组时的业绩承诺，2016 年度、2017 年度、2018年度联动优势承诺净利润分别不低于 2.21亿元、2.64亿元 和 3.22亿元。财报显示，2016、2017年两年，联动优势实现高速发展，平均完成了承诺净利润的107.25%。而2018年，其业绩与承诺相差超过6000万元。这也导致三年实现累计净利润为业绩承诺的 94.88%，存在4123.82万元差额。
受此影响，海联金汇在2018年分别计提了涉及联动优势和湖北海立的商誉减值2.71亿元、0.19亿元。而商誉减值计提致使海联金汇净利润同比下降 67.81%，扣非净利润同比下降 82.67%。不考虑商誉减值因素下，公司 2018 年实现扣非归母净利润同比下降7.48%。
对于业绩未达承诺的原因，海联金汇在财报中曾有过披露：一方面是受到2018年网贷行业震荡、互联网彩票销售禁令影响，“失去了互联网金融和互联网彩票这两项收入和毛利最高的线上支柱业务”。
另一方面，“断直连”和备付金集中存交导致了通道成本费用增加和利息收入减少。对此，海联金汇的相关表述也颇为“直接”，“以往大型支付机构普遍会绕开清算组织直接与银行接入，可与银行直接就费率问题进行谈判，提升利润空间。但这些，随着央行的最新规定成为过去时”。而在备付金利息方面，相关收入同期减少了2079.55万元。
此外，海联金汇认为2018 年央行对第三方支付监管趋严，处罚力度增加也对经营造成一定影响。公开信息显示，2018年8月，联动优势因未能采取有效措施和技术手段对境内网络特约商户的交易情况检查，并违反规定将境内外汇转移境外等原因，收到约2500万罚单，成为年度为数不多的千万级罚单之一。根据披露，本次处罚影响公司净利润达到2182.35 万元。
年报显示，由于针对违规问题进行整改，联动优势关停了潜在风险商户，引起了短期内收入的下降，同时加强商户审核及日常监控工作，导致合规成本上升。预期 2019 年“断直连”“备付金集中交存”影响仍将持续，企业未来经营业绩存在重大不确定性。
针对上述表述，有知情业内人士向记者透露，支付行业确实受到互金和彩票行业巨变影响较大，此前很多公司广泛接网贷和现金贷，但去年以来都已经大规模消减，联动优势互金板块的负责人此前已离职。
值得注意的是，“断直连”“备付金集中交存”为代表的第三方支付治理带来的影响范围是行业性的，但记者梳理发现，一些以支付为主业的上市公司在2018年并未在营收或利润上出现明显滑坡。
同花顺iFind显示，在2018年营收增长率和归母净利润增长率两个指标上，拉卡拉（300773.SZ）分别为103%和27%，汇付天下（1806.HK）为88%和31%，仁东控股（002647.SZ）为56%和125%。而在拉卡拉上市仪式上，创始人孙陶然也提出，未来几年要保持30%左右的复合增长率。
有上海支付行业资深从业人士向记者表示，断直连和备付金集中存缴对行业显然利大于弊，支付行业的稳定性明显加强，不合规隐患清除，小玩家逐步出局。由于政策给出了一些过渡时间，一些头部机构也摸索出了一些特色转型方向，持续盈利能力可以得到保障。
金融科技板块营收增速下降
事实上，金融科技板块在海联金汇2018年业绩中以22%的营收贡献了近60%的利润，该板块不仅是公司重要的业务增长点，也是市值管理的关键抓手。
记者梳理财报发现，受商誉减值等影响，金融科技板块的营收增速从2017年的195.21%骤降至2018年的3.07%。2016年至2018年，公司金融科技板块的毛利率为73.20%、65.85%、53.81%，持续下降，上述变化也引发深交所的问询。
财报显示，海联金汇金融科技板块业务中第三方支付营收占比超过10%，此外还包括移动信息服务、大数据服务、移动运营商计费结算、惠商+O2O 等业务，营收占比分别为3.70%、2.91%、2.25%、0.11%。根据海联金汇问询回复，该板块毛利率的下降主要受到第三方支付业务线下业务占比加大以及大数据业务拓展成本增加影响。
如果按照海联金汇此前对联动优势业绩未达承诺的解释逻辑，过去几年公司金融科技板块盈利快速增长很大程度与备付金生息和互金彩票等高风险、高利润业务支撑相关。在支付行业发展模式出现拐点的背景下，寻找未来发展创新增量，调整模式向健康可持续转变尤为关键。
按照产品区分的营收统计显示，联动优势的传统优势业务移动信息服务（短信服务）和运营商计费结算服务营收均出现下滑，而毛利率高达83.22%、营收增速接近50%的大数据业务成为后起之秀。
按照财报描述，上述大数据业务主要通过核心技术为金融机构、类金融机构赋能。与市场上金融科技公司类似，其输出的主要产品主要围绕风控、精准营销的泛助贷范畴。区别在于，由于支付入口优势，上述大数据服务的数据源可以更直接，且能与综合支付、高速清算等功能嫁接。
值得注意的是，上述增值服务的底层基础和根本仍是支付。在失去此前高利润行业后，海联金汇明确聚焦在“交通出行、B2B 产业互联网、金融业、线下实体经济”等场景渗透“支付+”的综合解决方案。
上述上海支付人士透露，由于支付机构主要以收取交易手续费为盈利模式，一直以来To B支付机构优选渗透的行业有几个特点，首先是行业整体规模大，流水大；二是客单价尽量高，因此，航空、酒店、电商、留学、房地产、金融等行业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而从“支付+”的发展趋势看，一些数字化程度不高、存在改造空间的产业也是机构首选。
记者注意到，海联金汇在今年以来即开始向房地产行业渗透。今年3月，联动优势推出一款服务于二手房交易市场和房产经纪行业的线上产品“海金居”，实现二手房交易资金托管和一站式综合支付服务。
不过有行业分析人士向记者透露，涉及房地产业务的资金托管兴起已久，一些银行和少数支付机构均有涉足，但成本控制问题一直没得到有效解决。此房产支付场景是否符合央行给支付行业的“小额、便民”的行业定位也值得探讨。
整体来看，上述金融科技板块的新业务普遍处于发展初期，在回复深交所问询时，海联金汇也提到，由于内部业务调整布局，新老业务切换未达预期，新布局业务在 2018 年度也尚未实现明显收益。
或许转型的阵痛期还将延续一段时间。公开信息显示，今年3月，联动优势又一次因违反收单管理办法被罚50万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