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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解读中国经济下一步:稳基建、推进产权制度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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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下一步:稳基建、推进产权制度改革

华夏时报(chinatimes.net.cn)记者张智 北京报道

国内提出的高质量发展,开启了我国经济增长的HARD模式。

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副理事长刘世锦预计,今后两年经济增速将维持在6%以上,2020年以后会下降到5%-6%之间,或5%左右。

不过,在中国宏观经济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王建看来,中国改革以后实行了先富政策,现在已经有3亿富人,这些人对房、车的消费在完成了置业水平以后得开始往下掉了,但三亿后边还有十亿人。

“现在说经济增长潜力降到6%、5%的水平,我都不认同。如果看到中国的二元结构,就会认识到是两个消费高峰、两个增长高峰。10亿人的消费,他们所引领的经济增长周期会更高、更长。”王建说。

据了解,目前三驾马车疲。我国经济仍旧处于换挡期、阵痛期和消化期的“三期叠加”。其中,投资是其中较为突出的问题。“2018年实际投资比GDP增速低6个点,降幅偏大,背离了正常的下降的趋势。所以,稳投资是有特定内涵的,确实我们的降幅太大了。”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王一鸣在中国经济50人论坛上表示。

在专家们看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核心问题将是要素市场化改革的问题,而要素市场化的改革,涉及到所有权的结构化和社会化的问题。接下来,核心应当是推进产权制度的改革。

投资下行

在中国人民大学副校长刘元春看来,当前投资下滑速度比想象得要快,基本上构成了一种断崖式的变化。

“投资的变化必须在短期总供给和总需求间平衡,这个平衡决定于居民储蓄、政府节余、贸易赤字、被动存货投资的变化。从近年来数据可以看到,固定资产的实际增长速度这八年里面下降了19.7个百分点,国民储蓄率的实际增长速度下降了15个百分点,政府赤字率上升了6.6个百分点,经常项目顺差的顺差率降低了2.5个百分点。当前投资增速下滑是具有趋势性的,但是数据的匹配性说明它已经超调了,可能会引发短期宏观失衡的问题。”刘元春说。

在王一鸣看来,投资下降是由于我国储蓄率进入下行通道,同时债务杠杆的不断攀升,加上民间投资增长后劲不足、房地产投资存在不确定性,多方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过去带动中国经济高增长的基建、房地产投资、汽车等重要工业品,包括出口,都已经出现了历史需求峰值,正在寻找低速增长的均衡点

“投资增速下滑具有必然性,但短近期也存在着过度调整的风险。事实上,储蓄增长速度依然在5%-9%的区间,投资增速不宜过高,也不宜过低,7%-9%的区间,在逆周期环境中是一个比较合理的区间。目前在动态失衡的过程中,我国的增长模式从出口投资驱动模式转为债务投资模式,导致动态路径的依赖性非常强,打破这种恶性循环就需要一个调整的阵痛期。”刘元春表示。

在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国民经济研究所所长樊纲看来,目前我国投资增长动力不足,各种增长要素都存在很多缺陷,劳动参与率也在下降、自主创新能力不足,更重要的是体制上还存在各种缺陷,因此需要供给侧机构性改革。

樊纲认为,提出“六稳”就是在很多长期性的结构性改革做不动的情况下,需要采取一些短期措施维持稳定发展,而短期措施在很大程度上是属于需求侧的,包括财政的支出、货币的供应、利率、税率等。因此,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需求侧的宏观调整应该是并行不悖的。一方面要随时随地、时时刻刻推进改革。但是当经济出现波动的时候,也还是要理直气壮地采取一些宏观调控措施。

不过,需求侧的调整是有限度的。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国务院常务会议上明确表示,稳健的货币政策没有变,也不会变,坚决不搞“大水漫灌”。

“之前为什么出现大水漫灌?是一年增长了6万亿的地方融资平台贷款。由于中央政府要承担宏观调控的政策,包括要防通货膨胀,防债务率过高,而地方政府不承担此责任,因此,中央政府在调控当中要把握力度,要由中央政府负责,包括把地方债务等关进笼子里,让它起到该起的作用,地方政府的职责是地方发展、地方建设,宏观调控需要中央政府负起全部的责任,需要在热的时候压、冷的时候托,进行双向、逆向调节,这是中央政府不可推卸的责任。”樊纲表示。

清晰产权

在刘世锦看来,往后的高质量发展就是啃硬骨头。虽然也会有一些热点,但是像以往基建、房地产、汽车等大容量的支柱产业基本上看不到了,增量更多的是以普惠的方式呈现。因此,必须下决心解决市场经济建设中的卡脖子问题,才能推动新经济的发展。

但经济下行之下,正在进行的“三大攻坚战”仍必不可少。

“三大攻坚战是对透支和失误的还欠账,环境污染这么多年,不注重环境污染,现在环境污染治理的时候当然对经济下行是有压力的。应多运用市场化、法治化手段,在巩固、增强、提升、畅通下下工夫——用改革的办法完成。”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理事长楼继伟表示。

目前,一些做法是行政运动式的方法,这会对“六稳”造成比较大的伤害。“行政运动式的去产能,煤钢产能在‘去’的过程中,由于安置职工,国有企业是要比民营企业难得多,因此在同样污染获得安全标准之下,’去’的民营企业比较多。后来PPI大幅度上涨,成本向中下游传递,中下游的民营企业比较多,感觉负担沉重。”楼继伟表示,目前中央已经纠正这种错误。

不过,在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副院长黄益平看来,当前我国经济面临转型、追求创新型增长的同时,现有的体系在本质上对小微企业、民营企业仍存在着一定的歧视性。这些仍然需要纠正。

”具体来讲还是按照十九大讲的,就是产权保护、要素市场化为中心,但是要突出重点,主攻土地、国资、国企行政性垄断行业、服务业开放、金融财税社保等领域的改革,这些领域的改革我以为也不需要出台新的文件,把十八届三中、五中全会和十九大文件关于相关改革的论述落到实处,就会有很大的进展。”刘世锦表示。

在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院长刘尚希看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核心问题是要素市场化改革的问题,而要素市场化的改革,其实涉及到所有权的结构化和社会化的问题。

“我们一谈到产权改革,有的就认为是私有化,其实这是一种非常错误的理解。我国由于产权制度不完善,工业条件下的要素占有权、支配权、使用权、收益权的不够清晰,生产要素的市场化配置受到多种束缚,造成了要素收益流失、交易成本偏高、资源错配、生态环境、相关领域体制改革推进艰难的问题,妨碍了国家治理能力和治理体系的现代化。”刘尚希表示。

在他看来,市场经济条件下无论是公有制、私有制,要实现资源的有效配置,要实现生产要素的市场化配置,都离不开产权这个桥梁、中介。离开了产权,要素的优化配置是不可能实现的。要素不能优化配置,生产率也不能得到发展,那就谈不上创造财富。

“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一个基础性的制度,核心应当是推进产权制度的改革。我们要创新在公有制条件下的产权理论,来推进我们产权改革的实践。”刘尚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