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销合同陷“罗生门” 凯马汽车与经销商“反目成仇”
张家振
在汽车生态圈，经销商扛旗维权事件常有，而汽车厂商状告经销商维权的案例尚不多见。
近日，恒天凯马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凯马股份”，900953.SH）一纸公告将公司控股子公司山东凯马汽车制造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凯马汽车”)与经销商陕西德格尔新能源汽车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陕西德格尔”)间的纠纷抛向前台。
根据凯马股份公告，凯马汽车在按照双方《车辆购销合同》约定交付车辆后，陕西德格尔并未按期支付欠款；而建设银行扶风县支行也没有按《银行履约保函》支付履约保证金。最终，凯马汽车将前述二者告上法庭，要求陕西德格尔支付剩余货款及利息1800万元，要求建设银行扶风县支行支付履约保证金4648.25万元。
根据公告，涉及建设银行扶风县支行和陕西德格尔的两项诉讼将分别于2月15日和3月14日开庭审理。不过，凯马汽车法务部一位张姓部长在接受《中国经营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可以明确2月15日肯定开不了庭，因为对方在拖延时间，提出了管辖权异议。此外，建设银行扶风县支行也认为保函是假的，“但我们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保函是真的，公司工作人员在签订正式合同前也曾专门到当地银行营业厅柜台验真过。”
是真委屈还是另有隐情，一时间，凯马汽车与经销商“反目成仇”事件陷入“罗生门”。
状告经销商欠款5700万元
根据凯马股份公告，凯马汽车与陕西德格尔于2017年12月签订了《车辆购销合同》，约定后者采购公司的新能源汽车；同时，建设银行扶风县支行向公司出具了《银行履约保函》，承诺收到索赔文件后，无条件、不可改变地向公司支付最高金额不超过4648.25万元的履约保证金。
凯马股份表示，在凯马汽车如约交付车辆后，陕西德格尔未按期付款，欠款总数额为人民币57047253元。经公司多次催要，陕西德格尔无正当理由拒不支付，建设银行扶风县支行亦未按《银行履约保函》约定支付履约保证金。
最终，凯马汽车分别将建设银行扶风县支行和陕西德格尔送上了山东省潍坊市中级人民法院和山东省寿光市人民法院的被告席，要求陕西德格尔支付剩余货款及利息1800万元，要求建设银行扶风县支行支付履约保证金4648.25万元。
据上述凯马汽车法务部张姓部长介绍，作为代理商，陕西德格尔从公司采购新能源货车的数量大约在400台左右，当时新能源货车销售市场环境并不好，公司也是为了冲击销量，能尽快达成合作意向。
但对于采购合同的具体约定，上述张姓部长表示，由于诉讼还未正式开庭，合同的具体内容还不方便对外透露。
“因为货值太高了，如果当时没有建设银行扶风县支行出具履约保函，我们肯定也不会交付车辆，关键是我们当时相信了银行担保函。”张姓部长告诉记者，现在建设银行扶风县支行提出了管辖权异议，同时认为保函假的，“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实保函是不是假的，而且当时出具保函的建设银行扶风县支行行长刘辉也证实过，当时做保函也是在公司人员在场的情况下当面盖的银行公章。”事实上，陕西德格尔与凯马股份母公司、实际控制方中国恒天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恒天集团”）同样关系密切。
陕西德格尔在对外介绍中称，公司是央企恒天集团全资子公司，肩负着中国恒天新能源汽车有限公司产品在西北五省及山西、内蒙古地区的市场布局和推广重任。
凯马股份在公告中并未透露涉及合同的更多细节和陕西德格尔拒不支付货款的具体原因。目前，陕西德格尔公司官网已无法正常打开，本报记者多次拨打企业工商登记注册信息中所留的电话，但无人接听。
凯马股份方面表示，公司尚无法准确判断本次诉讼事项对利润或期后利润的影响。对于事件进展，2月12日，凯马股份董秘办负责人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目前尚无更多进展，如果2月中旬开庭审理后有相关进展，公司会根据信息披露的要求做如实披露。
多次涉入“尾气门”
据了解，凯马股份主要业务为载货汽车、柴油发动机、矿山机械、小型机电产品的生产和销售以及进出口贸易等，持有凯马汽车75%股份。截至2018年上半年，凯马汽车共实现净利润5449万元，是凯马股份最主要的载货汽车生产厂商。
凯马股份2017年年报数据显示，凯马汽车设计产能10万辆，产能利用率54.29%；新能源汽车方面设计产能5000辆，2017年累计生产2486辆，产能利用率49.72%。2017年公司新能源汽车累计销售1609辆，实现收入1.48亿元，获得补贴金额3805.74万元。
值得注意的是，凯马汽车曾于2018年因“尾气门”事件多次遭遇行政处罚。根据原环保部2018年1月对外披露，凯马汽车生产的8辆轻型柴油货车排放的碳氢+氮氧化物、一氧化碳超过排放标准；在2016年1月1日至2016年5月31日期间生产的318辆重型柴油货车的OBD系统功能性检测不合格，污染控制装置弄虚作假、以次充好，冒充排放检验合格产品出厂销售，共遭罚款3174.2万元。
生态环境部环境监察局局长田为勇表示，本次抽检凯马汽车3辆重型柴油车排放控制用车载诊断（OBD）系统不符合标准要求，屏蔽部分主要功能，属 “弄虚作假、以次充好，冒充检验合格产品出厂销售”行为，存在主观故意，违法行为性质恶劣。
据了解，OBD系统属于污染控制装置，是监控车辆是否达标的计算机信息系统，是控制车辆达标排放的最关键部件。根据标准要求，国Ⅳ及以上排放标准的车辆均应装备OBD系统或车载测量系统（OBM），用以监测使用中的排气污染物。
随后工信部作出行政处罚决定书，责令公司停止生产和销售KMC1033A25D4轻型柴油货车和KMC1042LLB33P4重型柴油货车；责成公司进行为期6个月的整改，整改期间暂停公司《道路机动车辆生产企业及产品公告》燃油车新产品申报资格。
业绩大幅下滑，冲刺10万辆目标承压
据了解，在凯马汽车2019年商务年会上，公司提出了2019年至2021年实现汽车产销量7万辆、8万辆和10万辆的“三级跳”战略目标。
凯马汽车党委书记、总经理董伟涛表示，到2021年，产销量要达到10万辆以上。围绕这个目标，2019年将重点抓好国Ⅵ车型投放等工作，“在国Ⅵ投放时间上坚决不掉队，在行业第一梯队批量投放市场”。
据董伟涛介绍，汽油、柴油国Ⅵ车型将分别于今年2月份和4月份批量上市，同时依托山东、江西两大生产基地，2019年产销量要达到7万辆。为冲刺完成年销7万辆的目标，公司将在2019年推出10款国Ⅵ新品、10款国Ⅴ新品、10款赣州与合资新产品，涵盖中卡、轻卡、微卡、小卡和纯电动物流车型。
凯马股份2018年半年报披露的数据显示，报告期内公司共实现载货汽车销量2.82万辆，同比下降4.21%；发动机产品销量11.82万台，同比减少10.65%；矿山机械销量 20 台，同比下降 45.95%。
凯马汽车一位负责人告诉记者，国际市场、新能源汽车和赣州项目将是公司未来发展的头等大事。国际营销方面，要将机遇性出口转化为战略性出口，努力构建好国际市场营销体系；新能源汽车方面，要加大市场投入力度，不断提高市场占有份额；赣州项目方面，要充分发挥赣州工厂桥头堡作用，辐射带动南方市场，实现大的突破。
据了解，凯马汽车赣州分公司位于江西省赣州市经济技术开发区新能源汽车科技城内。2017年，公司宣布在赣州投资15亿元，建设10万辆新能源汽车分厂项目，赣州将成为凯马汽车破局南方市场的“桥头堡”。
新能源汽车同样是凯马汽车重点发展的领域。据公司副总经理吴学军介绍，根据国家2019年及后续新能源汽车发展规划，2019年公司要重点发展2.5吨四轮物流车、3.5吨六轮物流车、3.5吨封闭式物流车以及基于以上底盘的专用车系列车型。
和凯马汽车高调提升产销量目标相比，凯马股份的业绩并不亮眼。1月31日，凯马股份发布业绩预亏公告，预计2018年度净利润亏损2.4 亿元至2.7 亿元，与上年同期相比将减少2.68亿元至2.98亿元；扣非净利润亏损3.59亿元至3.89 亿元，同比将减少1.71亿元至2.01亿元。
凯马股份表示，亏损主要是受2018年柴油机市场持续低迷影响，公司下属内燃机企业销量下滑；同时受原材料、配套件价格上涨，成本增加等因素影响，内燃机企业2018年度产生大额亏损，导致公司整体主营业务利润下降。
此外，凯马股份所属子公司上海凯宁进出口有限公司开展的进口贸易业务受外部环境影响，公司计提资产减值损失大幅增加。同时2018 年预计公司非经常性损益 1.19 亿元，较上年同期大幅减少，主要是减少非流动资产处置收益。
“对于公司来说，涉诉事件没有太大影响，几千万并不是太大的数据，现在通过法律手段解决纠纷本身也体现了公司维权必胜的信心。”凯马汽车一位不愿具名的负责人告诉记者，对上市公司业绩预计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凯马股份预亏主要是因为控股子公司山东华源莱动内燃机有限公司市场不行，亏损较大，而凯马汽车最近几年一直保持盈利和上升的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