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能险结算利率高企 利差损、集中退保隐患显现
一年亏68亿元 幸福人寿晋身亏损王
陈晶晶
近期， 各大险企陆续披露的2018年第四季度偿付能力报告，重要核心数据已经充分展现。现金流、集中退保、利差损等风险隐患成为监管重点。
银保监会召开的偿付能力工作会议亦曾指出，外部环境变化给保险业带来的压力明显增大，风险隐患在保险业逐渐暴露，防范和化解重大风险的任务依然是保险监管的首要任务。
《中国经营报》记者在险企最新偿付能力报告中注意到，幸福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幸福人寿”）2018年第四季度净利润为-51.84亿元，亏损程度在寿险公司中排第一。对此，幸福人寿方面回应本报记者称，股票市场的大幅下跌导致公司四季度净利润亏损加大。
记者查阅公开资料发现，截至2018年三季度末，幸福人寿出现在四家上市公司十大流通股东名单当中，投资的资金均来源于万能险，且投资收益并不理想。在此情况下，幸福人寿一些万能险结算利率仍维持在高位。
分析人士对本报记者表示，对产品本身而言，投资亏损，也是利差损。另外，大部分的公司即便是产生利差损为了继续扩大万能险规模，多数还是会维持较高的结算利率。
需要注意的是，幸福人寿近两年募集资金和增资次数较多，耗资上百亿，转型中还面临集中退保的现金流出压力。
第四季度亏损51.84亿元
根据幸福人寿2018年四个季度的偿付能力报告显示，已经分别亏损8.66亿元、5.79亿元、1.99亿元和51.84亿元，全年累计亏损68.28亿元。
对于2018年第四季度进一步亏损的原因，幸福人寿称，2018年股票市场单边大幅下跌，上证综指、深证成指、沪深300指数、中小板指分别下跌24.6%、34.4%、25.3%，37.35%。进入2018年四季度，股票市场加速下跌并创下新低，上证综指、深证成指、沪深300指数、中小板指四季度单季分别下跌11.61%、13.82%、12.45%、18.22%。考虑到寿险公司负债成本的刚性，股票市场的大幅下跌导致公司四季度净利润亏损加大。
同时，幸福人寿控股股东中国信达资产管理公司（以下简称“中国信达”）公布业绩预警公告称：“由于权益类资产受资本市场冲击影响，本集团附属公司幸福人寿产生了较大的归属于本公司股东的应占亏损。”
实际上，对于保险公司而言，资产负债的匹配至关重要，一旦出现差错，就有可能造成利差损。在目前的市场环境之下，险企预定利率逐渐走高的同时，投资收益率却在不断走低。
公开资料显示，截至2018年三季度末，幸福人寿出现在四家上市公司十大流通股东名单当中，投资的资金均来源于万能险和年金险，但投资收益并不理想。在此情况下，幸福人寿一些万能险结算利率仍维持在高位。
幸福人寿通过万能险投资了科士达（002518.SZ），在2018年9月28日，科士达收盘价为7.15元，2018年12月28日，收盘价格为7.20元，涨幅0.6%。精工钢构（600496.SH）2018年9月28日收盘价为3元，2018年12月28日收盘价为2.61元，跌幅13%。苏宁环球（000718.SZ）2018年9月28日收盘价为3.28元，2018年12月28日收盘价为3.18元，跌幅3%。
福鑫宝3号年金、福鑫宝3号年金分段、招福宝年金投资了力帆股份（601777.SH），2018年9月28日力帆股份收盘价为4.64元，2018年12月28日收盘价为3.81元，跌幅17.88%。
可以看到，力帆股份的跌幅在上述四家上市公司中最多，但结算利率维持在高位。
4.025%预定利率产品审批叫停
根据幸福人寿官网披露的万能险结算利率显示，2018年11月，幸福福鑫宝三号年金保险（万能型）结算利率为4.80%；幸福福鑫宝三号年金保险（万能型）（2016年2月1日零时之后生效的保单）结算利率为4.50%；幸福招福宝年金保险（万能型）结算利率为5.25%。
2018年12月，幸福福鑫宝三号年金保险（万能型）（2015年10月1日零时之后生效的保单）结算利率为4.80%；幸福福鑫宝三号年金保险（万能型）（2016年2月1日零时之后生效的保单）结算利率为4.50%；幸福招福宝年金保险（万能型）结算利率为5.25%。
某金融研究院研究员对本报记者表示，幸福人寿万能险产品的投资收益率达不到5%的话，还按5%的结算利率，就会产生利差损。同时，针对产品本身而言，投资亏损，也是利差损。另外，大部分的公司即便是产生利差损，为了继续扩大万能险规模多数还是会维持较高的结算利率。
幸福人寿方面表示，公司通过强化资产负债匹配管理来降低未来可能面临的利差损风险。负债端进一步优化产品结构，加大保障类产品等高价值业务的开拓力度，严格管控费用支出并进一步提高费用使用效率，以有效降低负债成本。资产端将坚持稳健，审慎的投资理念，围绕着保险资金运用做长期配置，在兼顾资产组合安全性、流动性和收益性的基础上，进一步提高资产收益率。
安信证券研报分析，从整个行业来看，受制于经济增速下行，居民可支配支出压力增大，以及年金险期限拉长等因素影响，市场普遍对于2019年开门红保费增速下行压力存在一定担忧。此外，目前十年期国债利率下跌至3.3%，央行逆回购释放流动性，长期利率下行压力有所增大，市场对于2019年保险产品利差损担忧情绪有所扩大。
而防范包括利差损在内的各种风险，是保险业在2019年的重要任务之一。银保监会召开2019年监管工作会议指出，当前银行业保险业风险总体可控，但面临的形势依然复杂严峻，要“打好防范化解金融风险攻坚战”，“要通过有效监管防范化解各类经营风险和防止局部风险扩散蔓延，维护金融市场稳定”。
2019年开年以来，监管部门停止了4.025%预定利率产品的审批，应该也是看到了险企高预定利率背后逐渐走低的投资收益率给险企带来的利差损风险隐患。
多次增资未能改变偿付能力
公开资料显示，幸福人寿成立于2007年11月， 成立初始注册资本11.59 亿元人民币，注册地址为北京市，是由中国信达资产管理公司01359.HK（以下简称“中国信达”）控股的海南万泉热带农业投资有限公司、信达投资有限公司及中经信投资有限公司三家，以及中国中旅（集团）公司、大同煤矿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奇瑞汽车股份有限公司、芜湖市建设投资有限公司、陕西煤业化工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陕煤化集团”）等15家企业发起组建的全国性股份制人寿保险公司。
截至2018年四季度末，幸福人寿持股比例在5%以上的股东有五家，中国信达、三胞集团有限公司、深圳市亿辉特科技发展有限公司 、陕煤化集团、深圳市拓天投资管理有限公司。
成立12年以来，幸福人寿经历了8次增资，发行了两次30亿元的资本补充债券，一次4.95亿元的次级定期债务。
在2011年~2017年，幸福人寿每年均进行了增资，尤其在2016年年底和2017年3月两次增资中，股东方累计出资近70亿元。7年间，注册资本分别增至人民币23.18亿元、27.41亿元、33.30亿元、38.97亿元、53.41亿元、56.30亿元、60.10亿元、101.30亿元。
尽管增资频繁，但幸福人寿偿付能力并未维持在较高水平且变动较大。
2016年，幸福人寿四个季度的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分别为71.41%、67.51%、66.57%、58.61%；同期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分别为139.60%、132.78%、119.68%、105.71%，呈现下滑态势。
2017年，幸福人寿四个季度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148.43%、106.13%、113.13%、101.14%；同期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分别为193.70%、146.66%，153.73%、140.39%。
截至2018年四季度末，幸福人寿核心偿付能力溢额为-4.28亿元，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为92.59%，对比2018年第三季度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110.28%，下滑17.69%。综合偿付能力溢额49.28亿元，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185.19%，对比2018年第三季度157.85%上升了27.34%。
值得一提的是，目前幸福人寿正处于业务转型的关键时期，2018年上半年，退保金支出已经达84.94亿元，支付退保的现金达到97.23亿元，均远超2017年全年，可以看到其集中退保现金流出压力加大。
2018年11月底，幸福人寿为了补充资本，提高偿付能力，发行了30亿元的资本补充债券。
幸福人寿方面称，公司将进一步优化资产配置结构，强调稳健、审慎的投资理念，进一步降低资产端资本占用，提高公司资本的使用效率。虽然去年四季度末公司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较上季度有一定的下滑，但随着公司价值转型整体战略的不断推进，公司未来偿付能力状况预计将会逐步改善。
幸福人寿前任高管2017年曾公开表示，在长期低利率的环境下，寿险公司配置压力巨大，其中蕴含较大的风险隐患。一方面，容易形成利差损风险；另一方面，加大高风险投资，带来更大风险，高成本资金为了获取高收益，倒逼保险机构提升风险偏好，投向高风险资产，甚至演变为激进投资、孤注一掷。当前，寿险公司如何面对低利率环境和资产荒，唯一的办法就是降低负债成本，降低收益预期。这种情况下，发展保险保障业务将是最好的选择。
2018年幸福人寿原保险保费收入91.66亿元，同比2017年184.75亿元下滑50.3%；代表万能险的保户投资款新增交费为25.86亿元，同比2017年6.76亿上升282.5%。
幸福人寿曾回复记者，“2018年第四季度，公司将以提升盈利水平、收窄利润缺口为核心目标，为价值转型和持续稳健发展夯实基础。”但事实与现实数据相差较大。
对此，幸福人寿方面进一步称，“2019年幸福人寿继续推进价值转型战略，并已实现平稳良好开局，公司价值型业务迭创新高，经营状况明显好转。2019年1月份实现价值保费17.22亿元，较2018年同期增长101.0%，1月份已实现盈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