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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会师:央行量价齐动助力小微 股债结合效果更佳

韩会师
2020-04-03 22:17:50

意见领袖解读央行对中小银行定向降准 

4月3日,中国人民银行发布消息,决定对农村信用社、农村商业银行、农村合作银行、村镇银行和仅在省级行政区域内经营的城市商业银行定向下调存款准备金率1个百分点,于4月15日和5月15日分两次实施到位,每次下调0.5个百分点,共释放长期资金约4000亿元。共约4000家中小银行将获得定向降准资金,行均1亿元。1月初,央行全面降准0.5个百分点,释放资金8000亿元。3月16日,央行实施普惠金融定向降准,释放资金5500亿元。此次再释放4000亿资金,三次降准共释放1.75万亿元长期资金,凸显宏观政策层面对稳增长的紧迫性。

同时,中国人民银行决定自4月7日起将金融机构在央行超额存款准备金利率从0.72%下调至0.35%。超额准备金是存款类金融机构在缴足法定准备金之后,自愿存放在央行的钱,由银行自主支配,可随时用于清算、提取现金等需要。央行对超额准备金支付利息,其利率就是超额准备金利率,2008年从0.99%下调至0.72%后,一直未做调整。此次在降准的同时大幅度降低超额存款准备金利率,凸显央行希望资金尽快以信贷形式进入实体经济,避免在金融体系淤积的政策意图。

央行此次“量”“价”齐动的政策组合,可能背后是对中小微信贷投放规模的不甚满意。疫情对中小微企业冲击尤甚,此乃市场共识。但越是如此,商业银行从风险控制的角度出发,对其加以大面积、高额度信贷支持的主观意愿越低。对于自负盈亏的银行而言,这本无可厚非。在货币政策层面,央行几乎已经采取了所有能够采取的刺激手段,但即使将超额准备金利率下降至零,在面对本金损失风险的情况下,也未必能够充分激发商业银行对小微企业的贷款动力,但政策层面如果能够提供贷款担保,情况则另当别论。在美国2万亿美元的财政刺激法案中,就有为企业贷款提供担保的内容。

我国货币政策仍然相当克制,意在避免催生资产泡沫。3月份,随着疫情在国外快速蔓延且在部分国家急剧恶化,其他主要经济体纷纷实施大幅降息和巨额量化宽松。本周央行下调了公开市场操作利率20BP并对中小银行降准释放资金4000亿元,显得相当克制。根据历史经验,在实体经济遭遇较大增长压力,盈利前景不甚乐观的情况下,银行资金很容易脱实向虚,2014-2015年的股市配资泡沫就是最近的教训。在国内疫情基本得到控制,生产逐渐恢复的过程中,政策层面一方面高度关注中小微企业能否度过难关,另一方面也竭力避免宽松的货币环境成为资产泡沫的温床。

不能光盯着贷款,股债结合更能发挥银行体系对企业部门的支持作用。面对疫情对企业部门的冲击,舆论对于信贷支持政策极为关注。但增加贷款规模或在信贷条件上予以一定优惠并不能真正降低企业的债务压力,只是将债务偿还的时间推迟。疫情结束之后,产业链和企业盈利能力的恢复仍存在较大的不确定性,疫情期间增加的贷款可能导致企业面临更大的偿债压力,加剧企业经营风险的同时增大银行坏账风险。面对未来高度的不确定性,若能充分发挥股权投资的积极作用,大力补充企业资本金,可在中长期为企业疫情后的恢复赢得稳定的发展时间。

目前商业银行参与股权投资最主要的模式是市场化债转股。市场化债转股投资不同于一般的股权投资,其入股资金必须全部用于还债,且监管要求必须主要是银行贷款。对企业而言,债转股通过降低企业债务负担直接降低了经营风险;对银行体系而言,债转股主要是风险敞口形式的改变,考虑到企业一旦陷入破产清算,银行极低的受偿率,债转股并未明显增加银行的风险。相比大幅度增加贷款,在企业运营恢复前景仍有较高不确定性的情况下,债转股对银行和企业而言都是风险更低的选择。

根据人民银行数据,截至2019年底,市场化债转股累计落地资金规模超过1.4万亿元。从2017年8月首家银行所属的市场化债转股实施机构——建信金融资产投资公司开业算起,仅仅2年5个月的时间。截至2019年末,A股市场30年发展,非金融企业累计股票融资额才7.36万亿元。与之相比,市场化债转股的发展速度之快可见一斑,也显示出在市场化条件下,若能充分动员商业银行积极性,我国股权融资市场具有广阔的发展空间。

若能有效激励,市场化债转股在化解中小企业融资难题上更有优势,且风险更小。区域龙头或产业链龙头企业一般均为商业银行的主要客户,商业银行通过对大型龙头企业实施债转股,在解除企业偿债压力的同时,同时也有助于降低大企业对产业链上中小企业通过经营性债务进行的资金占用,促进资金沿产业链流动,缓解中小企业资金压力。在此过程中,商业银行并不直接与中小企业发生关系,风险控制难度和管理成本相对较低,同时也能起到缓解中小企业融资难、融资贵的作用。监管部门可以鼓励商业银行对大中型企业债转股后,督促转股企业降低对产业链上中小企业应付账款的规模,提高预付款的规模,并对于执行政策有力的商业银行予以奖励(如低息再贷款,MPA考核加分等)。与直接要求商业银行大规模增加中小企业贷款相比,通过市场化债转股,借助居于产业链核心地位的龙头企业化解中小企业融资难题,由于龙头企业与中小企业之间长期存在合作关系,更容易做到有的放矢,且成本低、风险小,同时也有助于培育产业链上大中小企业之间稳定健康的合作关系。

(本文作者介绍:建信金融资产投资有限公司研究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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