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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亮:社会病了 她需要一副良药

马亮
2018-07-22 11:47:30

文/新浪财经意见领袖专栏(微信公众号kopleader)专栏作家 马亮

随着医药分开改革的持续推行,过去医院药价加成和以药养医的问题已经成为过去时。尽管诊疗费的价格逐渐反映了其真实价值,但是药价则普遍开始挤水分。但是,老百姓看病贵的问题仍然没有得到彻底解决。

这段时间,社会各界都在为两件药事而牵肠挂肚。一件事是电影《我不是药神》的热映,以及由此引发的抗癌药创新和监管问题。另一件事则是长生生物科技公司生产的狂犬疫苗存在生产记录造假问题,百白破疫苗属于无效劣药并需召回。

一件事情让人悲喜交加,另一件事情则让人痛心不已。正如电影里一位患者的话所言,谁能保证一辈子不生病?所以,药品供应和安全问题是涉及社稷民生的重大公共服务问题,必须以最大的诚意和最高的标准加以监管,否则就可能导致难以想象的深远负面影响。

随着医药分开改革的持续推行,过去医院药价加成和以药养医的问题已经成为过去时。尽管诊疗费的价格逐渐反映了其真实价值,但是药价则普遍开始挤水分。但是,老百姓看病贵的问题仍然没有得到彻底解决。

今年初一篇题为《流感下的北京中年》的文章广泛流传,让许多人对大病感到担忧,并纷纷购买商业保险以求自保。由于大病的治疗方案和药品得不到医保覆盖,因此会导致一些患病家庭因病致贫。

如何让人们不再忧心忡忡地担心生病,担心生大病,担心生不起病,的确是十九大报告提出的“美好生活”最重要的一环之一。

电影《我不是药神》的英文标题是Dying to survive,意思是“向死而生”,直白点说就是生死相依为命。这部电影有让人开怀大笑的桥段,也有催人泪下的情节。除了对制药公司的过分负面渲染不太符合实际以外,其他方面的社会写实都是中规中矩的。

渴求救命药的白血病患者和家属、爱莫能助的医院大夫、进退两难的药贩子、内心挣扎的警察。当这些人走到一起时,我们看到了医疗和药品问题的复杂性。

戴着口罩害怕感染的患者们,除了抗议制药企业“无良”以外,似乎只有抱团取暖,通过非法渠道购买低价药物维系生命。

“药神”一掷千金,让夜店酒保跳钢管舞。曾为女儿治病而跳钢管舞的病友群主,歇斯底里地大喊“脱光啊”,这种酣畅淋漓感人至深。

警察面对法律、情义与理据之间的内在矛盾,似乎迷失了执法的方向,模糊了执法为了什么,不得不缴械投降。

制药企业的巨额研发投入需要得到市场回报,打击假药并维护合法权益本无可厚非,但是却让患者陷入生死困境。

按照罗尔斯正义论的说法,如果“无知之幕”降下,我们会如何假设这部电影所折射的社会现实?

假如制药公司没有研发出来治疗白血病的“神药”,我们应该苛责和怨怼谁呢?恰恰是有了解药,难道我们就要去谴责艰难发明了药物的企业?

假如中国也和印度一样纵容或默许仿制药,患者可以廉价购药,但是却没有企业愿意创新制药,是否这个社会就不会得病了吗?

假如国家将白血病的靶向药纳入医疗保障体系,人人都可以付对得起,但是政府的医保体系却负担不起,是否就没有矛盾和问题了呢?

假如中国富强起来了,中国人有资本去治疗自己的各种病,但是世界上还有许多国家和地区无法做到,世界是否就不会面临问题?

假如……

“药神”之所以铤而走险,实际上也和他要救助的白血病患者一样,都是迫不得已。这恰恰反映了市场的无形之手,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但是却不影响最后我们都得到了所需要的。每个人的自利最终却让市场运转起来,人人都得到了好处。

但是,市场也会失灵,所以才会出现有药难用的尴尬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政府的角色和定位在哪里?如果我们的社会制度逼良为娼,让每个涉身其中的人们都必须扭曲了自己的灵魂才能求得短暂的安生。

影片中的假药贩子说,这世上只有一种病,而且是治不了的一种病,那就是“穷病”。的确,随着中国经济社会发展起来,“穷病”的问题开始得到缓解。当然,距离“穷病”被消灭和根除,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这也是为什么精准扶贫依然责任重大且任重道远。

至关重要的是,政府要做好“兜底性”和普惠性的基础工作,使哪怕是最弱势的群体也可以得到基本的照料和有尊严的活法。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对《我不是药神》这部电影作出批示,指出要加快研究抗癌药物降价、引入和纳入医保的问题,无异于让每个人都看到了希望。

与“药神”的道德救赎相比,长生疫苗造假的问题则更让人扼腕叹息。一位朋友在评论中对这两件事情进行了绝美的比较:“印度把假药做成了真药,中国把真药做成假药。”同为了救治用不起药的人而仿制药相比,弄虚作假和偷工减料地制造假药,才是真正值得警惕的问题。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的社会病了,她需要一副良药。神药不可求,但是“良”药却可期。所谓“良药苦口”,不仅在于苦尽甘来,更意味着人们需要经历一番思想斗争、利益挣扎,才能求取良药。我们期待中国药品安全监管部门能够真正独立、公正和强大起来,我们也期待社会各界都能够行动起来,推动中国医药事业又好又快的发展,让每一个人都能用得起药,用得上放心药,健康快乐地美好生活。

(本文作者介绍: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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