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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周刊》记者 张璐晶 | 上海报道
（本文刊发于《中国经济周刊》2017年第15期）
《中国经济周刊》首席摄影记者 肖翊 |摄
三个大佬一台戏。
4月5日，2017天府论坛《对话》录制现场，被称为“IT教父”的联想控股董事长柳传志、 “农业大王”新希望集团董事长刘永好，以及被称作造车“狂人”的吉利集团董事长李书福，这三个人坐在一起进行了一场精彩的对话。
“我们是第一代创业者，共同点就是天上给一块云彩就要下雨，不给云彩，找块云彩也要下雨。”柳传志说。
作为第一代创业者的他们，在创业过程中是如何处理企业和政府关系的？尤其是两者发生冲突的时候。企业又该如何把握与市场的关系，以及企业与企业之间的关系？对这些问题，三位大佬给出了他们不同的答案。
柳传志：我不做亏心事，但我也不想吃亏
作为三位大佬中资历最深的企业家，柳传志连说在公开场合谈“企业和政府”的关系最难。
柳传志认为，政府和官员还不完全一致。国家及地方政府制定的法律法规，这算是政府层面的；但执行这些法律法规的是官员，官员在执行中有可能会有偏差。
“企业的主要任务是把企业做好，做强做大，照章纳税，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我们企业的做法和利益有时候会与政府的法律法规有冲突的地方，这时候企业可以缓和地提意见，但还是要按照政府的要求来做，简单地说，就是‘有理想而不理想化’。”柳传志说。
柳传志举例说，企业和政府之间有时会面临矛盾的情况。
1987年，联想生产了一款产品叫联想式汉字系统，当时的物价局认为该产品的定价严重超标，要求罚款100万元，彼时联想全年的利润大概只有60多万元。
物价局之所以裁定联想定价超标，是根据当时的标准，产品定价可以在元器件的硬件成本上加20%～30%的空间，加价超过这个范围就是违规。
“这个标准完全没有把设计、人工的智慧计算进去，我们当时的做法就是找上级主管部门和很多其他部门的人去替我们解释，最后罚款降到了40万元。”柳传志说。
柳传志回忆，“交40万元也是很心疼的。有的同事说，我们应该就此事召开记者会，把这些不合理的政策提出来，让公众去评说” 。但柳传志最后老老实实地交了罚款，接下来继续好好干企业。
“那件事情我相信我们是对的，因为后来国家政策改了。”柳传志说，“但并不是所有我们认为对的事情都是对的，所以对待政府的某些法律法规可以提出建议，可以去申诉，但不能坚决抵制。”
“企业有自己的目标，要把企业的事做好，诚信经商，做公益事业等等。”柳传志说，“我再总结一句，我不做亏心事，我不跟某些官员过度交往去捞取什么好处，但是我也不想吃亏。”
刘永好：企业之间不单是竞争，还要联合
都说同行是冤家，在竞争愈发激烈的今天，企业和企业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怎样的？
对此，刘永好表示，在经济转型的今天，很多产业的产品都过剩了。以前大家的日子好过，现在由于竞争加剧，毛利越来越低，这是实体经济普遍存在的问题，该怎么办，需要企业家去思考。
刘永好多年担任全国人大代表和全国政协委员（编者注：2013年刘永好当选为全国人大代表，此前20年为全国政协委员），他回忆起1994年的时候在两会期间举行了一个中外记者新闻发布会，当时有包括他在内的4位民营企业家来回答中外记者的提问，如今只剩下他的企业还依然有活力。
刘永好说，在处理企业和政府的关系时，确实如柳传志所言，需要技巧。企业应该感谢党和国家，感谢改革开放。面对经济转型，国家在某些地方、某些领域确实还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早期一些地方也存在一些腐败问题，企业应该怎样去面对，还要不要去投资？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川商总会会长的刘永好认为，一个企业去面对问题，总不如一批企业去共渡难关。据悉，成立于2016年2月的川商总会现在已有1万多家企业，这些企业联合起来，积极参与四川经济建设。“企业在困难的时候更应该抱团，川商总会就是负责协调企业和政府之间关系的。”刘永好说。
在企业家联合方面，刘永好举例说，川商总会的企业家希望在四川建立一个跨境电子商务园区，或发展旅游产业，或联合起来再建立一个生物科技园。“我们把这些想法向我们的市委书记乃至省长做了汇报，得到了他们的认同和鼓励，也给了相应的政策，这极大地增强了企业的投资信心。”
刘永好说，“这就是企业与企业之间的关系。在新格局下，在经济下行期，单个企业做不了的事，企业之间联合起来就能做。企业与企业之间不单单是竞争的关系，联合起来能做更大、更好的事。”
李书福：造车狂人20载，把用户当宝贝
17年前，在《对话》的录制现场，李书福说他要造中国最好的汽车。当时的状况是中国只能造出摩托车，所以那时的嘉宾对于他的“狂言”普遍不看好。
2010年8月2日，吉利控股集团完成对福特汽车公司旗下沃尔沃轿车公司全部股权的收购。此后，这位“造车狂人”大大减少了在媒体前的曝光度，继续心无旁骛地造最好的汽车。
在谈到企业和市场的关系时，李书福表示，他的理解是企业是市场的主体，企业既参与市场竞争，为市场提供商品，企业同时也为市场消耗产品，这样才构成了整个市场的供需双方。当然构成市场的还有作为消费者的每一个自然人。所以，企业和市场的关系，就是企业要老老实实地按照市场的要求去设计、制造商品，为消费者提供他们需要的商品，以此来赢得企业的效益。然后企业要继续进行研发、制造，持续为市场提供商品，同时也参与市场上其他企业所需要的采购，从而形成一个循环。
“企业不管大小，在市场和用户面前都是非常渺小的。”李书福说，“有一句话叫竞争不相信眼泪，不同情弱者，这个市场就是这样无情，企业必须把用户当成上帝，当成宝贝，用户是最厉害的，我想这就是企业和市场的关系。”李书福说。
2017年第15期《中国经济周刊》封面
